宿管阿姨有时候值班,又不想吃学校食堂,就在宿舍里用小电锅给自己开小灶。
“你为什么非要自己煮面?”江轶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觉得贺天圻不像是为了一顿面就可以冒这么大风险的人,里面可能有隐情。
贺天圻看着他笑了笑,好几秒后才说:“因为想念妈妈的味道。”
听起来像开玩笑一样,可江轶莫名觉得那不是玩笑。
于是江轶忍不住问:“为什么不回家让你妈给你做?”
其实江轶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一点答案,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问了出来,有时候人这种急于验证的心思是很可恶的。
“我妈死了。”贺天圻顿了一下,苦笑道:“我是个孤儿。”
江轶没有再说什么,他没有像电视剧经常演的那样立马道歉,他说不出来。
如果真的因为这个问题给贺天圻造成了伤害,那么这种伤害是无可挽回的,对于无可挽回的事情再去道歉,无疑是矫情,他并不想为自己开脱。
两个人就蹲在地上,静静地盯着电锅里的水慢慢冒出气泡,此时的画面不得不说有点滑稽,但是同时也有点可爱。
像两个同样心有伤痕无家可归的少年,蹲在一起抱团取暖。
江轶这种人,很封闭,这源自于他从小没有安全感。他对外人永远呈现出来的都是生人勿近,不近人情的样子,要是别人不先在他面前暴露弱点,他也绝对不会向那个人敞开心扉。
不知道蹲了多久,锅里的水逐渐烧开了,江轶腿也蹲麻了,就站起来提醒说:“该准备西红柿和鸡蛋了。”
“怎么准备?”贺天圻十分自然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江轶都无语住了,什么都不会还费这么大劲儿做饭干什么,这不纯粹是浪费精力吗。
但是他转念一想也正常,贺天圻不是家里有矿的大少爷吗,平时估计都是保姆做饭伺候着,至于他说的什么经常做饭,大概率是少爷突然来兴趣了做做饭闹着玩,就跟今天突发奇想烧伏特加似的。
虽然不太情愿,但是江轶还是说:“刀呢,准备切西红柿,再找个碗把鸡蛋打散。”
“哦。”
贺天圻看他一副要帮自己做饭的样子,心里高兴的不行。
然后他找了半天,最后只找到一把削2b铅笔的刻刀。
“……”江轶渐渐地对贺天圻的荒唐离谱行径感到麻木了,于是就无奈地问了句:“干净吗?”
“干净的,我买回来还没用过。”
江轶叹了一口气,“再擦擦吧,有灰尘。”
江轶有点意外,贺天圻竟然一点都像那些电视剧里的大少爷那么讲究,竟然比他这个普通人还要不在意。
江轶料定他肯定是没有案板,只让他把桌子一块地方擦干净,然后铺了一块塑料纸,就拿过刀开始在上面切西红柿。
贺天圻在一边看着他。
心里不由感到佩服,他在这么条件艰苦的情况下,还能将西红柿丁切得整齐又好看。
他那双白净细长的手,在嫣红色的映衬下更显好看。
贺天圻已经不是第一次注意到江轶的手了,也不是第一次觉得他的手好看了。
江轶切完以后,沾了一手汤汁,殷红的西红柿汤汁顺着江轶的指缝流淌,滴滴答答。
贺天圻突然感觉心里酥酥麻麻。
“有纸吗?”
他似乎是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智,赶紧找来纸拿给江轶,薄薄的纸一下子就被浸染透了,然后复而又恢复了那双白净的手。
贺天圻赶紧把目光收回来。
江轶突然有点不高兴,贺天圻难道真的犯了少爷病,不帮忙就算了,还发呆,弄得他像个给贺天圻做饭的保姆似的。
贺天圻找了个一次性纸杯将鸡蛋打散,江轶接过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了。
江轶示意贺天圻:“倒油。”
于是贺天圻十分顺从的拿出一小瓶油来。
江轶定睛一看:“这不是香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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