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良又看向墨玉:“说吧,怎么回事儿?”
墨玉身子不住的发抖,一下又一下的拼命磕头:“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请大小姐饶了奴婢……”一般发生这种事情,下人们不是被毒哑了送到乡下庄子里,就是被活活打死。墨玉什么都不敢说,只好求大小姐发发慈悲了。
钟锦绣看着这一切,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住帕子,出了这样的事,她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钟锦瑟,可谁叫她当时非要抢那点杏仁茶呢?
上辈子的她,就是和钟锦瑟一样,只穿肚兜和内裙被扔在了萧谨言车上,如今受害的变成了钟锦瑟,却一样让她怜悯愤怒。
“大夫来了!”几人正安慰着,就见小蝶拖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推开门闯了进来,钟锦绣费了一会儿功夫才认出这个老头子是家里给下人看病的白大夫,可见钟锦瑟虽然日日跟着大小姐钟锦良,可实际上过的并不怎么样。
小蝶和白大夫见到屋内情境,俱是一愣,白大夫好歹活得久了,知道什么可以看,什么不可以看,登时几步退了出去,脚步利索的不像上了年岁的人。可小蝶到底年轻,傻呆呆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
钟锦绣向她招了招手:“你家主子做了噩梦魇着了,还不过来帮她收拾收拾带回去?”然后又隔着门道:“辛苦白大夫走这一趟了,我三妹妹只是梦魇了,并无大碍,还请白大夫先回去吧,小蝶,还不快看赏?”这分明就是在保小蝶和白大夫了。
白大夫连称没有看病不能领赏,提着药箱小跑着离开,好像背后有鬼追一样,真是难为了他的岁数。
小蝶慢吞吞的走到床边,向钟锦绣两人行了个礼后,看着哭的伤心的钟锦瑟,轻声问:“大小姐,二小姐,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做了噩梦,哭一哭便好了。我们出去了,你好好伺候着。”钟锦绣说着便下了床,同时横了钟锦良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钟锦良也身子僵硬的跟着钟锦绣起身,钟锦绣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提醒道:“记着,看好你家小姐。”小蝶虽然年纪小,但并不傻,加上对钟锦瑟也是忠心耿耿,应该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钟锦绣和钟锦良出了花厅,带着守在门外的侍女刻意绕过西暖阁,从偏门出了福禄居,走到了外面的甬道上,期间两人都没有主动说话,直到走到岔路口要分道扬镳时,钟锦良才侧过脸,阴测测道:“妹妹今日好运气,不知下次会不会如此好运呢?”
钟锦绣嘴角含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姐姐的话真是有趣,如若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妹妹在想,如果今日被撞见的死姐姐,姐姐又该如何自处呢?”说着微微福了福身子:“送姐姐。”
钟锦良冷哼了一声,带着墨簪和墨玉转身离开。
钟锦绣看着钟锦良的背影,身体因为快慰和激动微微颤抖:“钟锦良,今日只是一个开始,当年你如此害我辱我,如今我便一定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西暖阁内,老夫人只带着贴身丫鬟沁玉,给李将晏上了茶,李将晏微微皱着一双剑眉,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子的扶手,似是在等老夫人开口。
可老夫人只是在喝着手里的茶,一连喝了两盏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李将晏实在耐不住了,起身道:“老夫人,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吧。”
老夫人淡淡扫了李将晏一眼,外面传闻李将晏性格急躁,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但太子殿下的问话不能不答,于是老夫人慢吞吞的放下茶盏道:“那老身就不饶弯子了。老身不想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会在老身花厅里,也不想知道太子殿下是如何认识丞相府的三小姐,但老身想问一问殿下,既然已经与我家三小姐情投意合,为何不早早向我家提亲?”
李将晏想要分辨自己与钟锦瑟并不熟识,也想说今日的事是个意外。可老夫人刚才的话,分明已经全了自己和丞相府的颜面,如果自己驳了老夫人这份好意,保不齐老夫人一状告到皇上那里,才真的叫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一关节,李将晏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点头道:“这件事是本宫不好,不应该一直瞒着老夫人,既然如此,本宫这就回宫禀明父皇和母后,几日内会到丞相府,向钟家三小姐提亲。”
说完这句话,李将晏猛的一扫衣袖,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又重重的关上。
老夫人看着摇晃的房门,摇摇头叹道:“冤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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