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地点头,徐初酿道:“人常说君子远庖厨,男子能有这种厨艺,实属罕见。”
江深冷笑:“君子是该远庖厨,可他不是君子,就是个莽夫,烧火做菜有什么罕见的?伙夫也会。”
赤金显然不是莽夫啊,那一手的字写得也甚是好看。徐初酿抿唇,只在心里辩驳,不再说出口。
跟他顶撞没什么好下场。
见她又沉默,江深莫名觉得焦躁:“你说话行不行?”
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徐初酿低声道:“之前不是觉得妾身太吵了?”
“……那是之前。”
摇摇头,徐初酿道:“没什么好说的。”
跟别人在一起就有说有笑,跟他在一块儿就没什么好说的?江深很恼,但一想昨儿是自己做错在先,他也便忍了,缓和了语气哄她:“昨日误会了夫人,在此先给夫人赔个不是。”
徐初酿最喜欢听他这样说话,撇去不正经的尾音。带着十足的诚意,低哑又温柔,一哄一个准儿。
然而,面前这人听着,竟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无妨。”
就这样?江深愕然,随即觉得可能光这一句还不够,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他道:“孤鸾,你去催雪那边坐。”
孤鸾一怔,僵硬了片刻,垂眸乖巧地下了车。
把她赶下来,把夫人留在他身边,这还是第一次。孤鸾心里不舒坦,可也没什么办法,二公子就是这样,一时兴起就待人温柔体贴,腻烦了就把人推得远远的。她比江徐氏懂事,断不会因为这点小情绪就闹腾,她是要长长久久得宠的人。
没别人在,江深便坐去了徐初酿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还生我的气?”
徐初酿没答,不舒服地挣了挣,见他不肯放,便也不动了,安静地继续喝她的汤。
“别喝了。”江深不悦地抢走她的汤盅,往车外直接一扔。
“呯”地一声响,半盅汤都砸在了地上。
徐初酿皱了眉,嘴唇轻抿,虽是没说什么,但江深看得出来,她生气了。
“嗳,不就一碗汤?”他道,“等到了阴平,我……我让人给你做更好的。”
“你别不说话,生闷气会气坏身子。”
深吸一口气,徐初酿拿开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坐到了他对面去:“有件事想同二公子商量。”
看她这决绝的表情,江深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拧了眉转开话头:“你怎么总喊我二公子?不是该唤夫君么?”
徐初酿定定地看着他,轻笑:“我为何这样喊,二公子不记得了?”
江深摇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徐初酿喊他二公子喊习惯了,他也听习惯了。
“你我刚成亲一个月,你约好与友人一起会诗,要带家眷。你想带孤鸾去,被老太爷说了一顿,最后不得不带上我。”想起以前的事,徐初酿垂眸,“我长相平庸,比不得各家各院的香粉美人,你让我装作你的丫鬟,只能唤你二公子,不得唤你夫君。”
江深惊了惊:“有这么一回事?”
他与其说是记性不好,不如说是没心没肺,很多事转头就忘,压根没放在心上。
刚与她成亲的时候……是了,他初迎她进门,只是为了堵住老太爷絮絮叨叨的嘴,对她是疏远又漠然。要不是她看他的眼神总是炙热而深情,他可能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会记得。
会诗的那年,他才名初彰,正是要面子的时候,带这么个夫人出去,他觉脸上无光,便让她换了丫鬟的衣裳,一路端茶倒水,还谎称自己夫人生病,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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