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去收拾了,齐老板你早点休息。”
圆圆看到那两口子走了,惨无人道地将自己留给齐哲,留给自己无心说出的话题,自己也想要逃走,不想再泡在无穷无尽的往事当中。
“着啥急啊,说一说,我这胡子它那里不该长了。”
齐哲一侧身拦在门口,因为有些激动,神情有些奇怪得不自然。
圆圆胆怯了,怪自己怎么一开心就什么都没有顾及了,这当然是不能随便说的。
“就是有点奇怪而已啊,不信你去问天星妈,她拿你这小胡子笑话好多天了。不过,这样确实很像大人的不是?”
楚圆圆掩饰着、低头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剃掉了,看看是大人还是孩子?”
齐哲往她前面靠了靠,死死地盯住她,渴望着她说出真话来。
“这样蛮好看的呀,齐老板怎么突然在意这个了?”
圆圆镇定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很自然地说道。
齐哲知道今晚他等不来答案,当然,也没有确定是不是自己所期待的。他侧身让在一旁,让圆圆出门。
圆圆从他身边走过,那股冷清和空荡让她心里没底,也空荡荡的。
“夏天浩说你勇猛,看来他还是高估你了。”
齐哲低声说了句,关上门,径直走向自己的屋子。
坐在屋子前的大婶戳了戳圆圆,问她怎么一个二个的从那屋子出来都怪怪的,夏天浩两口子一前一后,香香好像是生气了。齐老板也是神情古怪,圆圆更是一点笑脸也没有,好像刚上坟回来一般。
“就是说了些开心不起来的事情嘛,这不是很正常啊。大婶,你说你和大叔年轻时候怎么不要个小孩啊?”
圆圆将话题往大婶的身上扯,她已经向着老年人发展,喜欢说过去的事情。说她体质弱长不高,耳聋话讲不清,只能嫁给大叔那样同样有着缺陷的人。悄声耳语那大叔连那事都不会,会了也是常年要不到娃娃,老人们说是小娃不来他家造孽。最终,还是哑巴大叔的娘下了决心,拿出全部家底,打听了一个邻村半死不活的娃儿,生生地将人救活,就是现在的夏天星。
一说起来,她一会儿愁眉苦脸一回儿喜笑颜开,这些话只对圆圆说,说了一遍又一遍,每次讲好像都是新鲜的。
有好几次都叫天星听到了,大婶发现了就朝着儿子做鬼脸。
“妈,你怎么天天说这些呢。”
天星不情愿地说道,几次之后,自个也加入其中,开始补充着母亲的记忆,全是甜的,从小到大,虽然吃不好,但妈妈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将最好的给他了。其他兄弟姐妹多的孩子可没这待遇。
每到这个时候,大婶就特别自豪满足。
慢慢的,圆圆也明白了,天星是他们苦难中最大的慰藉和快乐源泉,是生活的所有希望。查斯特说不结婚就要个孩子,身边得有个亲人。
听着大婶绘声绘色的讲述,她看向齐哲的窗户,他坐在前面,好像在看书。要是能生他的孩子,也许也会跟他成家的吧,想着想着脸红了,人也走了神,直到窗户打开了,那人伸出头来跟她打招呼,圆圆才大惊失色地低下头,继续摘着黄豆。
齐哲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关上窗户,继续做事情。
“妈妈,这白虫子能有一碗,明天油炸了吃好不好?”
天星打断妈妈的讲述,将碗里的白色虫子端在灯光下看来看去。
“小时候,没油炸,就火上烧着给他吃,这小可怜,黑乎乎的还吃得香喷喷的。看得我怪心疼的,插秧的时候还抓土狗子回来烧了吃,真是白样子虫都吃过来了。现在,得亏圆圆啊,连牛肉都吃了好几顿,逢年过节才吃的鸡肉隔三差五的也吃得上啰。活着还是赚到了。”
大婶借着一碗白虫子借题发挥。
“大婶,你和大叔也攒下来不少钱了吧,房子前还有地皮,也盖房子啊,趁着你们还有力气,能多舒服几年,是不是啊?”
圆圆接过话茬说道,极力地将思想从齐哲的身上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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