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的深思,云止似乎与云月笙想要的仁君差距甚远。
“陛下,殿下要是看见您这般玩乐,怕是会发大火!”
喻家为臣者从来不止忠于天子,更忠于百姓!云止如此草菅人命,喻城完全不可能视而不见,他直谏云止:
“长公主殿下多年谋略皆为了陛下能稳立朝堂,陛下应当如您的皇兄一样勤政爱民,请您斥责佞臣,遵循殿下嘱托!”
喻城的话让云止脸色垮了下来,云月笙教训他暴虐,所以他为了安抚阿姐只能将这些心思藏在暗处,可喻城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臣竟然打着自己阿姐的名义意图管教自己。
他暗自攥紧了指节,面上也有些发怒的痕迹,宋或安却是按住他的手,冲他不赞同的摇摇头。
云止赫然清醒过来,宋或安曾对他说过云月笙很在乎他,所以对他的管教是严了些,自己要想少惹云月笙生气,就不能将暴躁的一面表现出来,今日责罚喻城事小,闹到云月笙那,吃苦头的是他自己。
所以他忽的又放松下来,决定暂时忍下喻城这口气,云止笑得纯然天真:“喻卿多虑了,阿姐的嘱托朕一日都不敢忘,楼兰的使者何在?”
楼兰使者闻言站出列朝云止颔首行礼,云止终于是朝他道出了云月笙的意图:
“贵国王上的美意朕承情了,届时一定还之以国礼相赠,只是朕的阿姐受刺,如今依旧缠绵病榻,朕不得不为她讨个公道,若楼兰肯归降我朝,朕必封以亲王之礼相迎,如若不然,商贸断绝,长兵直入!”
云止的话直接又张扬,这都是云月笙跟喻家给他的勇气,她的阿姐早在赌地大会时就曾有意于楼兰。
云月笙早将楼兰的实力摸了个透彻,就算他们不刺杀,她也会寻摸别的错处搞事情。
喻家军跟兵部这大半年一直休养生息,如今枕戈待旦,若是楼兰不愿臣服,喻臣立即就会挥师而下,踏平楼兰。
楼兰的使者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知晓那位扶弟弟上位的殿下野心勃勃,却也没想到她胃口这么大!
东宜已然在她囊中,这才多久,又打起了自己国家的主意,听说北羟内部也为了是否向南朝退让而争吵不休。
北羟的王上似乎有意彻底化干戈为玉帛,亲近南朝。
西临世子又与这位殿下关系斐然,看样子天下已经在云月笙的囊中了。
楼兰使者面色难看至极,只道将立即启禀王上南朝的态度,其他的一个字也不敢言。
云月笙交代的事情做完,云止也自觉无趣,径直拎着自己的两头猛虎,准备去抓整日扑在御膳房的梵音,同他一道分享玩具。
而宋或安则是朝喻城礼貌颔首,然后不再管对方黑着的脸色,兀自缓步离去。
“宋大人留步!”楼兰使者拦住宋或安与他并肩走在宫道上,言语间满是质问。
“大人不是答应我王会助力楼兰吗?如今你们皇帝如此行径无异于趁火打劫,大人却作壁上观,未曾替我王进一言,是为何意?”
宋或安被质问也依旧面色不改,端得是清雅君子的气度,轻笑出声:“我家殿下属意征战四方天下,在下又怎么能挡了她的道?今日献猛虎于陛下以作讨好,已是对你王的无上助力,你且回去禀报,若楼兰不降,必是国破家亡!”
使者对于宋或安无所谓的态度气急:“宋或安!你别忘了我国可是献至宝于你,若将此事捅破出去,瞧瞧你朝殿下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宋或安闻言嘴角还含着得意的笑容,眼底却闪过森然杀意,危险冷呵:“南朝如今兵强马壮,愿意给楼兰王一个世袭王位已是长公主的恩赐,楼兰的归降是大势所趋,你威胁在下也是无用。”
目光扫过使者愤怒的脸色,男人音色陡然变换如利刃,刺得人再不敢言语:“你们若将宋某的私事捅到明面上,就不要怪宋某手下无情,先一步斩草除根!”
“你!”使者被宋或安的气势镇住,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宋或安说的也没错,如今楼兰若想安然确实只有归降一条路走,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他们的王上不是个愿意匍匐为臣的主,不然也不会大胆贿赂南朝帝师,不想宋或安也是滑不留手得很,令人无可奈何,他心底暗骂南朝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面上却依旧只能与宋或安虚与委蛇:“如此这般,宋大人别忘了还欠楼兰一个人情,将来我王自会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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