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将雨竹所托大略说了一下,“那女子是青州人士,唤作宁秋,于五年前被被判了流放。”
程巽功知道弟弟有分寸,也不追问为什么,只淡笑道:“这有什么,只要人还活着总能给你找回来,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他常年在行走在北方边疆,那里临近匈奴,民风彪悍,尤其是军营中更是如此,说是兵其实个个都带着匪气。
那些流放去的罪奴,囚犯都是最下等的奴仆,没人打点那过得日子简直是连牲畜都不如,而且还是个女子,怕是只会更加凄惨……
从桌案上抽出一张纸,以一种特殊的古怪字体写起信来。
“今日我撞着赵瑾了。”
笔顿了顿,从砚台上沾了些墨,又回到了信纸上。
“你又揍他了。”不是疑问,而是极为肯定的语气。程巽功几笔写完了信,笑骂:“有什么用,费那些个力气做什么。”
程巽勋微微一笑,“我的力道你还不信啊,那一脚下去,没两个月好好养着是别想下床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视:“那么弱的身板儿,要是多用点力气怕是就要散架了。”
“行了,跟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计较许多做什么……那事儿我记在心上了,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
看了看程巽勋身上的斗篷,他眼中笑意一闪而过,这小子。
这个弟弟从小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能过成这样真是再好没有了……
程巽功听着程巽勋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微笑着抚触手上那枚暗沉古朴的墨玉扳指,低低的轻柔呢喃缠绵在唇齿间:
“阿娴,十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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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日子就过得飞快,不用走亲戚,京中百姓都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坦日子,关着门享受一年的辛苦劳动换来的平淡幸福。
城西是京中平民百姓聚居的地方,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的民居,此刻天才蒙蒙亮,除了早期摆摊做小生意的,大多数人都还在温暖的被窝中酣睡。
屋上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鸡犬之声不闻,四周具是一片寂静。
这时外侧的小胡同里却传出几声粗野的叫骂,震醒了巷口拐角处那棵歪脖子树上睡着的麻雀,小东西扇了扇翅膀,忽的一下窜上了天空。
树桠轻摆,扑落落掉下一小团积雪。悄无声息隐没了。
“小杂种,总算逮着你了。”
一胖一瘦两个男子,穿着褐色交领短袄,踢打着地上一个滚满积雪的少年,嘴里还骂骂咧咧:“叫你跑,叫你躲……怎么不跑了。”
精瘦的那个狠狠吐出一口浓痰,又上前踹了一脚,恨声道:“妈的。害得老子还得在这大冷天的窝在这儿吹冷风,连红玉街姑娘的约都推了。”
这一下力道极重,少年闷哼一声,身子抽动了几下,脸从雪地里抬起来,望着滚落在雪水中。已经脏污了的馒头,眼中慢慢浮上悲凉的神色来。
“等会儿。”胖些的男子皱起了眉头,拦住了同伴,“别尽顾着出气,要是把人打死了,一根毛都捞不着……你想白忙活不成?”
瘦子这才住了手,伸手将少年从地上提了起来,左右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来,问道:“王哥。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他那双三角眼眯了眯,奸笑道:“要不卖给刘麻子去,这么好的货色,肯定能卖上好价钱,咱哥俩也好小发一笔。”
“不行,你又糊涂了不是。”胖子断然拒绝,“也不拿你那脑子想想,这小子住的这院子虽普通,但这么久下来。都没见他出去做活谋生。却能拿出那么一笔钱来,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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