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磨罗的一部分。他身体里的几滴血。”
喻初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磨罗的血也是蓝色的。”
喻初蓝下意识地双手抚上脸庞,这是她异于常人的地方,心碎时脸色泛蓝,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异常是父母离世,这次是塔塔的诀别。一直以来都没有查出缘由,现在终于有了令她灵魂颤栗的答案。
她痛苦地闭上眼,紧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崩溃发狂。
“你身上带着他的血,所以在这层外宇宙拥有了不坏之身。”笺住望着远处的海的方向,“城主也快出关了吧。我猜你并不想看到他。”
“我不信……”她的声音在颤抖,“我也不想看到你。”她咬破了自己的唇,殷红的血液滴落在雪白的泥地上。“我是人,不是你的同类。我还会流血!我的血是红色的!”
“只有内宇宙的物质与力量能够伤害你。”笺住看着她已然崩溃的表情,艰难地说道:“还有,你可以伤害你自己……”
“你这个恶魔……”喻初蓝心里一凛,浑身冷得发颤。不要再待在他身边,对他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不要成为他的同类。
“你不要跟着我。”喻初蓝转身便走,而笺住也并没有跟上来。他像是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嘴中喃喃:“为什么你的血会落在一个生物的体内。”他凄然冷笑:“是要逼我成为你一样的魔鬼吗?!”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看到白泥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形状各异的印子,就跟着这些印记一路走来,终于在接近夜暝森林时,看到了远处几个外星人的身影。
距离逐渐拉近,喻初蓝加快了脚步,却仿佛惊动了它们。她感觉到它们忽然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她望着白泥地,心中茫然,脚步也随之变快,后来不得不使尽全力狂奔而去,怕跟不上它们的踪迹。
它们如逃命般慌乱地躲进夜暝森林。
喻初蓝力竭地摔倒在地,用手支撑着身体,大口地喘气,空气中香腻的味道呛得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她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起身循着脚印再次进入了夜暝森林。视线仿佛被迎面的黑布遮住,她心中急切继续在林间奔跑,撞上了一棵转动的乌星树,被弹出几米远。
身体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笺住说的是真的吗?她说她不信,可心像是却被恐惧与震撼侵蚀。她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她脸上诡异的蓝色,从高处落地却没有受伤,和不可抑制的发自内心对他熟悉的感觉。
再次沉浸在黑暗中,如同沉浸在黑夜里。只是黑夜过后会迎来黎明,而她却从此失去期待光明的资格。她若是魔的血,她便是邪恶的,要与他们一起背负着所有的罪恶。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那些被邪魔毁去一切的幸存者。它们各自代表了一种星球文明的终结。最后一代的最后一个。没有可以感受幸福的理由,也没有生存下去的意义。世间最深的绝望莫过于此。
越是为它们悲哀,自己的负罪感就越深。森林里阴冷的空气像是魂灵哀怨的叹息。忍不住停下脚步打着哆嗦,身体疲劳而饥饿。她靠着一颗树坐了下来,将自己迷失在森林中。
颓然地坐着,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本能地眨眼,她几乎一动不动,也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有风穿过夜暝森林,发出如同呜咽般的响声,她像是在深深的噩梦中被惊醒似的全身一震。接着,狠狠地咬着嘴唇,两眼空洞洞地抬起头,想哭却没有力气。
体力已然不支,多久没有进食她也估算不准。倒在地上昏睡,偶尔冷得醒来,睁开眼,视觉在黑暗中晕眩地绽放着异彩。迷迷糊糊中感到一个带着亮光的影子在向她靠近。我不害怕。我不害怕。她在心里说道。
嘴里被塞了一颗冰凉的果子,她嚼了嚼吞了下去。又被塞了一颗,满嘴果浆芬芳甜蜜的滋味,顺着喉咙滑到胃里,消除了火辣辣的饥饿感。在恍惚中,眼前看到的是那群外星生物。‘大个子’的脑袋发着微弱的光亮,像是黑暗中聚集着一群被圈禁在玻璃球内的萤火虫。在它的光芒笼罩下,其它生物都被镀上一层油黄。比梦境真实,比现实温暖。
它们都在注视着她,猜测着她的来历。
她被抱在怀中,被喂食着水滴果。偶尔被果浆呛到,那人便停下来等待她的恢复。仿佛是女子的脸庞,但是总感觉这臂膀结实有力,眉眼间也流露着男子特有的坚毅果断。
与对笺住一样熟悉的感觉,却又与对笺住的不同,熟悉且亲近。
喻初蓝强打精神让自己清醒些,却事与愿违,只说了一句如呓语般的话:“你是……人类……吗?”
对方没有回答,但能感到行动有略微的停滞,也许根本没听懂。她无力重复,微微睁着的眼睛变得酸涩,闭上眼的那一瞬间,看到他的怀中探出两只小类兔兽毛茸茸的圆脑袋。
她跌入了黑暗的梦境。
类兔坐在喻初蓝身边,臂弯里抱着两只小类兔兽,月白色的衣裳上沾了几个小脚印。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腰间,脸色沉重地注视着喻初蓝泛蓝的脸庞。两只小兽完全没有体会到他复杂的心绪,在大个子和其它生物身上攀爬玩耍。抱起‘一串球’的脑袋在地上滚动。
类兔张开怀抱唤回小兽,站起身望着森林中一条小路的尽头。
“我果然没有猜错。”悠闲松散的声音在森林里响起。所有的生物都慌不择路地逃窜进森林深处。没有了大个子的照明,黑暗再次吞没了他们。“我只是告诉你她在这里,却没有让你给她喂食。你很怕她会在城主出关前就饿死吗?”
“笺住……”类兔的眼中弥漫着雾气。
“你的仇恨不会是假的,可是……为什么?你一开始便设计欺骗我……利用我……”笺住的脸上的淡薄笑意尽数流失在这如墨般漆黑的森林里。
“城主不能死。”类兔低声说。
“他也会死吗?”笺住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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