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列宁感觉被噎了一下,他用一种复杂的视线看着自己的儿子,后者睡得香香软软的,像一个小天使一样。
“吃饱了……”谢廖沙嘟哝了一句梦话,然后又笑,叽里咕噜的半天才安静下去。
安娜看向卡列宁,后者双眉紧蹙,似乎陷入了一种沉思。
安娜分析卡列宁正在思考什么大问题,而后者突然说:“他这样说梦话,是不是生病了?”
“……我想那只是说明他在长高。”安娜回答道。
卡列宁依旧有些不放心。
“别担忧了,亚历克塞。谢廖沙不是第一个睡觉做梦说梦话的小孩。”
“我意识到对谢廖沙而言,作为父亲,我对他的关心的确是不够的。”
安娜用讶异的眼神望向卡列宁。
卡列宁停顿了一下,右手的大拇指抚摸着左手虎口位置的皮肤。
“并且我也意识到,也许我对你的关心是不够的,安娜。”
安娜这下子是彻底愣了。
卡列宁望向自己的妻子,然后说:“我多次说,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爱着你,但我没意识到,也许那并非你想听的话。安娜,在这之前,我必须告诉你,我从未想过我的妻子会是别人。和你结婚之后,我也从未考虑过还有任何一个女人也许更适合我。那是不体面的,是对你,对我,对我们的婚姻关系的不尊重。”
“我并没在意……”安娜想要像往常一样,通过一些温和的话语和微笑,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但卡列宁制止了她。
“你在意,别对我说谎。我只是不愿意把官场上的那一套用在家里,但也不代表我就没有观察力。”
安娜收敛了微笑,然后打量着卡列宁,最后说:“是陶丽同你说了什么吗?”
“达丽雅·亚历山德罗维纳的确提点了我。”卡列宁诚实地说道,在面对家人的时候,他总是那么坦诚。
安娜笑了一下,问:“你总是那么虚心受教,那么好的,我的确在意。”
“若你不想微笑,就别微笑,安娜。我并非只能接受你笑的样子。”卡列宁说,他把书合上,手指依旧盖在上面,然后偏头看向自己的妻子。
“我以为自己是你的丈夫,而不是你必须敷衍的对象。”卡列宁沉声说道,透过眼镜片,安娜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的眼睛,蓝色的,还有些深邃。
☆、第40章
被卡列宁这样望着,安娜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一样,想要马上跳起逃开,但若是她这样做了,那可就令她自己难堪了。
“我不想只是你的敷衍对象,老实说,那实在是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卡列宁说,然后又修正了他的说法。
“不,并非有些,是非常,诚实地来说,我丝毫不希望变成这样。”
安娜敛眉,她感觉,这会儿再与卡列宁对视,她心中那些惶恐的感觉是无法掩藏了。她不希望这样,强烈地不需要。
“如果我让你有这种感觉,我很抱歉。”
说道歉是十分容易的,就如同她在那个家里,为了保有她所具有的可怜地位,她让自己变得优秀,变成他们乖巧的养女,变成负责任的长姐。
其实她又分明清楚,若是一开始,在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卡列宁同她说这些话,她是有千百种方法和情绪来面对的,因为在那之前,卡列宁这个人,无非是一个普通的,可以被任何人取代的人,而这会儿,他代表的可不只是一个虚无的符号。
理所当然的不满意的神情,安娜却并不再多说什么。
“我困了。”她说,声音淡淡的,表示不想就此问题继续谈下去,因为她怕继续下去,会露出胆怯。
“那就睡觉。”卡列宁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灯灭了,四周暗了下去。
尽管这会儿他们靠得如此得近,但两个人都感觉到,似乎他们正在千里之外,而且毫无联系。
同一频率的呼吸声,两个无法入眠的人,谁也不愿意说话,直到身体疲惫,在睡意朦胧的时候,安娜听到一阵低语。
“只有你才会是我的妻子,那并非偶然,只能是你。”
安娜没动,依旧背对着卡列宁,只是,她搂抱了谢廖沙,像是缩小版本的对方。
那天晚上,卡列宁那好久没发作的毛病又出现了。
睡至半夜的时候他醒了过来。
尽管他牢记卡伦斯医生的忠告,但有些事情并非知道如此就能做到,若是这样,人就不会再有烦扰了。
梦境里十分杂乱,甚至还有一段是他梦到妻子出轨了,完全的噩梦,凶恶而且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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