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阙的声音带着股咬牙切齿的味儿,仔细听,还隐隐含着几分哑然。
“我,咳咳咳咳咳。”
因为他这句话,沈南桑差点没被喉咙里的口水呛死。
“陆显知,我承认我是很贪财,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她越说,声音越小。
不可否认,她瞧见那腰带的时候,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还真是,这东西看着好贵气,能换多少钱……
陆阙的眼神有些凉,从面具下看出来,瞧不出什么神情。
沈南桑却总觉得这男人这一眼,要把她看透了似的。
视线在她身上粗略的扫过,他大抵是皱了眉,听声音不大畅快:“不是要你早些准备?”
“准备了。”
沈南桑哼哼几声自摇椅上坐起来,小手一拍,院门口紧跟着出现两道人影。
见春和重山一人捧着一个托盘过来,首饰和衣裳她早就带来了。
都是陆阙命人准备的,她还没瞧过,没穿过。
借了陆阙的屋子换了衣裳梳了新发髻。
再出来时,沈南桑俨然成了一位地地道道的苗阴小娘子。
沈南桑转着衣裙在陆阙跟前转了个圈儿,衣衫上的银铃随之轻响。
衣衫妙影,沐浴着天边的云霞,亦如今日那只轻轻落在陆阙指尖的蝶,灵动而娇艳。
偏那“蝴蝶”艳而不凡俗,娇而不自知,摇曳着裙摆一蹦一跳又要往他跟前凑。
似雨后清润的声线,嵌着藏不住的笑意与狡黠:“陆显知,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
她站在他眼下转了个圈儿,将那身衣裙展现在他眼前:“你瞧,我们连衣裳都这般登对,你有意的,是不是?”
无人察觉,那青丝后的耳垂染上了零星的绯红。
陆阙抿唇不言,绕过她往院门口的方向疾步而去,任由身后的沈南桑怎么亲昵的叫他,他的步子也不曾停顿。
三伏离他最近,幽幽风声中,夹杂着一丝狼狈与挫败的男声,若隐若现:“这女人,待到将来同她和离,她必然孤独终老。”
三伏轻笑不语。
陆阙一个冷眼瞪过来:“还看?马车备好了?陆霄霄人呢?”
三伏顿时冷汗如雨下:“回殿下,都安排好了。”
*
重生至今,这是沈南桑第二次入宫。
和头一次的流程无二,只是这回,貌似更严谨苛刻了些。
身上一星半点能伤人的东西都不能带,幸亏沈南桑没带她的小布袋,不然,她那副银针大抵就要与她天各一方了。
陆霄霄自打上了这辆马车后,小小的身子就不曾松懈过。
她好像格外抵触那个名为皇宫的地方。
马车停在宫门口,换进宫的马车时,她的紧张更甚。
一身小巧精致的苗阴服饰穿在她身上,铃铛轻响,她也能受惊。
陆阙一直把她抱在怀里,宽厚的大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嘴里不知哼着什么调调,轻轻悠扬,有种江南临水畔特有的温柔缱绻与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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