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支持这个死去的身体,确实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啊,但,她会坚持下来的,一定会。
因为,她在做一件多么伟大的事啊。
细碎的水光映在雪白的胸口,一道深深的伤痕霸道地刻在那里,仿佛被一支利箭狠狠地扎了进去,一圈细碎的七色光点在伤痕上若隐若现。
细长的手指在这道伤疤上缓缓地画着圈儿,远远地,两个声音从记忆深处钻出来——
他不要你,我要你!
你?!
对,我!
为什么?
他不愿意做的事,我来做。而且我能做的更好。
你知道收留我的后果吗?
我早已不惧“后果”这个词。
即便在心口里,永远埋上一支箭?
呵呵,万箭穿心之苦我都受了,一支箭又算什么?
也好,反正,落到谁的心口里对我都没什么差别。
声音又渐渐远了去,蜡烛燃尽,室内空留阵阵清冷的水声……
翌日傍晚,小钏提着竹篮出了沈府,有人问她出去干啥,她说少奶奶遣她去秋山湖岸摘几朵新鲜的靛荷。
可这一去,直到天明,也不见小钏归来。
沈老夫人把家里所有能骂得人都骂了一遍,说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小钏这丫头是野惯了的,等回来了,一定要打她个半死!
岳如意一言不发地站在沈老夫人面前,一脸内疚。
见她这模样,沈老夫人压下火气,说:“你也不必自责,许是这疯丫头私自去哪里玩耍也不一定。过两日子居办货归来,再商量要不要去报官吧。”
“是我不好,无端端要她去湖边,万一失足……”岳如意突然掩住嘴,难过得要哭出来。
“万一失足……”沈老夫人摇摇头,“也只怪她命不好。”
“可小钏毕竟在府里待了那么多年,突然没了……”她怯怯地望着老夫人。
“再买个丫鬟就是了。”沈老夫人不以为意,“你不要难过,不会少了服侍你的人。”
岳如意垂下头,不再言语。
看不见的地方,却有几声冷笑。
偶尔,她也回想,是怎样的家庭才能养出沈子居这般的人物,现在看来,答案不言而喻。
人哪,不就是这个样子……
10
沈子居这辈子都没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准时归家,一进家门,等待他的不是仆从们的前呼后拥,也不是老祖母惯有的嗔怪,甚至不是岳如意那张不咸不淡的脸,而是埋在白布之下的、排列得整整齐齐、沈家上下二十几口的尸体,以及漫天的血腥味。
一切,就发生在凌晨,他归来前的数个时辰。
衙差们守在大门口,时不时需要驱散前来围观的民众。
所有人都用讶异或者古怪的语气在门口指指点点,有人说沈家不知惹了什么仇家,先有送亲队伍全军覆没,不到两年居然就轮到自己家;有人说沈家为发迹也干了不少缺德事,这是老天有眼;也有人说,根本就是沈家娶了个扫把星。
可问题就在这里,岳如意这个“扫把星”竟然在两次灭顶之灾里,都侥幸存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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