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妇人是田起元家人田忠之妻,田起元不幸遇害后,田忠又去京城讨个公道,却也毫无消息。
听到这些展昭早已是怒从心头起,直把两排钢齿咬得“咔咔”作响,便向老妇人说:“老妈妈不要难过,我和起元也是旧日好友,却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他就被陷害,这事我一定会去讨个公道回来。”刚抽身要走,又返回来从身上摸出两锭白银递给妇人让她暂用,便向前方急奔而去。
才走不过一里,天便全黑了下来,此时展昭看见前方不远处有片火光,便走近去看。还相距几十丈就听见是一群人正在啜泣,展昭很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一路上总有泣哭的人们?径直走了过去,向一位年长些的老丈问道:“老人家,你们何故在野外环坐哭泣而不回家?”
老人看他风尘仆仆不像当地人,就唉声叹气地说:“我们都是陈州百姓,只因今遇上荒年,无法生活,没想到朝廷派下的放赈官庞太师之子安乐侯庞昱非但扣押赈款赈粮不发,还将地方中年轻力壮的男丁抓去建造花园亭阁,抢夺民间妇女充为姬妾,使得陈州民众没了活路,只好背井离乡颠流异地了。”
“这样的狗官,欺压百姓,作威作福就没有人来管一管?”
“谁敢啊!现在的庞太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当今朝中有翻云覆雨之能。别人谁又能管得了啊!”
听了这一席话,把个展昭气得直喘粗气,咬牙切齿地起身就走,心中暗想,今天我先奔陈州去除此一霸,便往陈州而去。
陈州,本是一个有相当规模的城池,但由于天灾人祸,居民已多半流落,所剩也多为老弱病残,加以庞昱的高压,所以天刚放黑,街上便连个人影也没了。整座城池显出死般的沉寂,使人凭空生出一丝冷意。
展昭看天色尚早,便只是在皇家花园外察看一番地形便找了一处就近的小店落脚,只等夜半进国。
这小店里因长久无人居住,被褥都很潮湿,再加上展爷一天来心中窝火,也无睡意,就索性打坐练了会儿功。正在这时,听得窗外有响动,似乎是有人踮脚走路,他便用舌尖舔破窗纸向外看去。却见一白色身影向店主人房门而去,“吱呀”声后便传来男女嬉笑之声,展爷只因心中有事对这种苟且之事也不放在心上。
转眼已是二更天,展爷换上一身皂色夜行衣,将随身之物带在身上,从里边插了房门却从窗口跃出又合上窗子,便翻身纵上房顶。
皇家花园的围墙都有四丈多高,展爷绕墙疾走一段见没有什么情况便贴着墙跟站定,从包裹中取出如意绦,手腕轻抖,虎瓜那端便稳稳扣入墙中,他往回拽一拽便足踏砖缝飞身而上。到了墙头上,听见有脚步声和说话声过来,便趴伏在墙上静候巡夜人过去,又从百宝囊中取枚石子向树丛中丢,确信没有什么情况便一跃而下,足尖轻点,隐到一片树荫中,随后跃上一间较高大的房屋观察起来。只见东南和西南各有一处房屋射出灯光,便先往东南而去,却听得里边有低声的吆喝声,是几个人在赌博掷骰子。听一个粗大嗓子嚷:“小七子,咱可说定了这局再输,你明天将我的那份活全干了。”
“那当然,但我赢了你可一定要将那五钱银还我,我娘还等我明天买米呢。”
展爷又飞身潜往西南。
听得里边有轻声言语,便用舌头舔个小窟窿,见是四十来岁的一男一女正在饮酒说话。那男的还算面目清秀,却是无一根胡须让人觉得似少了阳刚之气,一对眯眯的眼睛不知是对着什么东西已起贪婪。那女人,一身清洁,眉宇之间似有幽怨之气。
“我们来这里已是多年,却从不曾被侯爷重用,这回我既要让侯爷知道我不是等闲之辈,也要拿一拿赏钱。”
“可是听说那抢来的女子也是良家之人,你这岂不成了助纣为虐么?”
“唉,娘子不知,这侯爷只是好色,凡是落入他手中的女子没有能够抗拒的,反正让他得手是迟早的事,我这只是从中获点好处而已,你就不要多说了。”男人道。
“可这事总是让人感觉不踏实,下次千万不要再干了。”
“好吧,我也就这一次了,况已有了这瓶藏春酒使那妇人就范,我便能得来三百两黄金的好处,胜过干任何营生,何乐而不为呢。”
“那妇人事后定会后悔死的……”
“娘子你就别操心了,那红瓶中的酒只需让那妇人喝了,她便会欲火难耐,生米做成熟饭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女人嘛——”男人看那妇人的脸色一变便戛然而止。
外面的展爷听到这儿,便向供桌上望去,果见有一褚红雕花瓷瓶封严了,放在上面。展爷便从院中拾了块石子抛入外间堂屋地下又学了几声猫叫,听见男人说:“猫是不是又来偷吃剩饭了。”便往外走去,女人也随后走出,展爷便从那男女二人方才谈话那间屋的窗子上色跃而入,将红瓶的封口启开,把春酒倒入一只空碗,又把桌上酒壶中的白酒归入红瓶,把碗中药酒倒入酒壶,将红瓶封好又一个鱼跃出了房间。此时那二人也从外间回来,男人还一边说着那只猫真讨厌之类的话。
坐下后,那妇人又说道:“我总觉这事不妥,以后……”
“娘子,你就放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了,为了今天我们的运气,我敬你一杯。”说完就将桌上的两只盅子倒满。
这时,忽听得有人喊:“先生,侯爷问你酒兑好了没有。”是丫头来催了。展爷赶快闪身暗处,见那丫头已走了进去,知道庞昱定是在那儿等着,又见丫头是从北边进来,便先往北寻去。
这屋里二人正要喝酒,见丫头催得紧,男的便将自己的一杯一饮而尽,随着丫头走了出来。哪知他刚走出这进院子便浑身发热,不大对劲,看着前头领路的丫头更是不能自抑,便喊声“小翠”,那丫头一回头便被他搂了个结实,吓得瞠目结舌喊不出声来。再者这姑娘也有十六七岁,往日见的男人寥寥,如今一巳遇上也就半推半就了。
一会工夫后,那丫头只是啼哭,男人也知是自己的不对却又想不起个所以然来,便仍和那丫头去送春酒。庞昱等了许久才见春酒送到便急急询问用法,那男人只是一味卖关子表示自己费了多大劲才做成。庞昱也知道他是想要赏钱,便喊:“庞忠,去把三百两黄金送到臧先生家里!”
那妇人见男人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回来便觉呆着无聊,走走坐坐觉得口渴便将桌上所剩的那杯酒喝了。这一来她便只觉周身燥热呼吸急促,偏偏此时庞忠来送赏钱,本想放下便走,却被妇人婉言留下,又见她两颊粉红,二日含媚,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家伙便想今日是不是要走桃花运,再想那臧先生还在侯爷处说话便大胆坐下,拿两只稍带昏花的眼睛往女人身上乱瞅。那女人也是渐渐的越来靠庞忠越近,急得那老庞忠一下就将女人拉入怀中亲吻起来。也就在这时。门“吱呀”开了,臧先生进来看见了这尴尬的一幕,而那一双男女还毫无所知呢。
老庞忠呼吸越来越急促之时,只觉脑袋生疼,才发现臧先生就站在面前,也顾不得许多,抱头夺路而逃,别看庞忠六十多岁的人,跑得却真正飞快。
再说展爷循着一处灯光而来,听见楼上有许多女人嘈杂的说话声,便靠拢去听。只听有人在劝说:“你只要从了侯爷,保管大富大贵有你享的。”“你这样要死要活也没有用的,终究拗不过侯爷的。”“我刚来时也是不情愿,可如今还不是也乐得快活?”又听一女子喝道:“一群寡廉鲜耻的贱人,你们都给我滚,我金玉仙即便死去也不会像你们一样苟且偷生。”
这时,庞昱在丫头小翠的陪同下进来,满脸堆笑地说:“想不到你还真是位贞烈之妇,想我庞某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有韵味,好吧,看来我们是有缘无份,今天我带来一瓶好酒,你痛痛快快喝了我便放你走了。”那金玉仙知道庞昱不会轻易罢休,而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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