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真是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狼。
&esp;&esp;十月中旬,外景地的气温一下降了十来度。
&esp;&esp;《国色》的拍摄还在继续,不过佘晶的戏很快就杀青了,女配角就是女配角,跟男主角的感情再浓墨重彩,戏份放在整部电影里也就那么些。
&esp;&esp;接下去白砚的戏除了战争大场面,就跟女主角凌小花的感情线,女主角是将军从宫中掳走的女官,那么拍摄剧情的时间轴拖到了将军从京城返回边关后。
&esp;&esp;凌小花在白砚手上吃过大排头,混蛋总监的解决方法是给凌肖找个跟组的表演老师。这老师找得挺讲究,刚好,以前在电影学院带过白砚的课。
&esp;&esp;总监此举,恐怕还是想要在剧组放个能跟白砚说得上话的人。硬茬就是硬茬,放自己流量小花跟白砚这硬茬硬碰硬,再出点什么负面新闻,凌小花的团队也不好收拾。
&esp;&esp;白砚完全无所谓,凌小花要是跟以前一样故意拖后腿,管她身边跟着谁,他就敢呛。
&esp;&esp;可事情好像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在西部的第一场对手戏,是将军拖着自己的女俘虏日行千里到了边陲。凌小花趴在马车后头,把气息奄奄和悲愤表达得还算到位。
&esp;&esp;凌小花的表演老师姓朱,看完拍摄效果,朱老师问白砚:“怎么样?有进步吧?”
&esp;&esp;白砚实话实说:“比以前好多了。”
&esp;&esp;朱老师神采飞扬:“那当然,为了这场戏,我饿了她三天。”
&esp;&esp;站一边凑热闹的裴挚:“……??”
&esp;&esp;还有比他哥更鬼畜的呢?
&esp;&esp;到一边休息时,白砚对这位朱老师赞赏有加,“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严格。”
&esp;&esp;裴挚心脏直犯抽抽,他哥也被这样的鬼畜手段调教过?
&esp;&esp;只是想着,他话就问出了口。
&esp;&esp;白砚说:“只要找状态有需要,饿几天实在不算什么,不过,朱老师倒没这样对我,因材施教嘛。你看,我也没这样对佘晶。”
&esp;&esp;这就是重点,可别说人家老师对凌肖使用了暴力手段。凌肖人都进组了,就该有把戏演好的觉悟。天资太差那就勤学恶补呗。饿几天算什么?广大劳动人民就算忍饥挨饿也不会有他们这样的报酬。
&esp;&esp;光看报酬,不论付出,合适吗?
&esp;&esp;可能是有白砚这镇山太岁在,每天来回几小时的凌小花没敢再迟到早退,加上朱老师毫不手软的磋磨,凌小花本人的面无血色几乎不需要化妆,愤恨完全可以本色出演。这境况,怎一个惨字了得。
&esp;&esp;裴挚不止一次瞧见老师用咆哮嘶吼给女主角催动情绪,等他哥跟凌小花被导演叫去说戏,终于憋不住问朱老师:“白砚哥也是这样被吼出来的?”
&esp;&esp;朱老师笑着说:“白砚?他用不着。他大三那年,严大导一部戏,他的光彩掩都掩不住。有些人真是祖师爷赏饭吃。”
&esp;&esp;白砚大三,出演严导的电影,那就是他们分手之后。
&esp;&esp;严导是大师级别的导演,可白砚当时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那时候的白砚,就连白女士留下的人脉都毁了个干净。裴挚又追着问:“那他总得费功夫让导演看上他。”
&esp;&esp;对,人人都说,那部戏是严导追着白砚求演的,所以,想必在此之前,白砚也花了大心思雕琢自己。
&esp;&esp;朱老师摇摇头,说:“有些东西是刻意追求也追求不来的。当年,严导在我们学校门口一眼看上白砚就非他不可,你知道为什么?”
&esp;&esp;裴挚说:“为什么?”
&esp;&esp;朱老师很浅地笑下,“当时的白砚,有独一无二、扣人心弦的脆弱感。他那会儿才21岁,这个年纪的小生,青春阳光的容易找,像他那样有深入骨髓的脆弱感的,真是不多见,他是独一份。”
&esp;&esp;不明觉厉,可怎么听都不算个好词。
&esp;&esp;裴挚跟着重复一次,“脆弱感?”
&esp;&esp;朱老师认真地说:“怎么形容呢?那种感觉,他明明好生生地站在你面前,跟平常人一样谈吐,可你看他的眼神表情气质,就是觉得,即使没病没灾,这人也活不长了。甚至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就算哪一天突然听到他自己去了,你都不会奇怪。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有一半不在这世上了。”
&esp;&esp;那就是他们分手之后的白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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