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一样吗?”靳恒远不自觉地用脸颊蹭了蹭聂瑶的发顶,“女孩子才不应该受这样的苦。”
“我没关系的。”聂瑶想起自己来这个城市的最初一个星期里,是窝在火车站的候车厅里度过的。可她没有说出来,因为那样的事让她觉得不堪。
靳恒远说:“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背个包去旅行,睡过巴士,睡过山洞,睡过车站。现在这样,其实……”他将手臂收了收,“感觉一点也不坏。”
聂瑶闭着眼睛说:“你真是一点都不娇气。”
“娇气?”靳恒远说,“这样的词用在男人身上简直是侮…辱。”
聂瑶在他怀里低低地笑。
靳恒远轻轻地拍她的背,口里轻声说:“睡吧,睡醒就好了。”
他说的语气像在宽慰一个正在经历苦难的人,一觉醒来所有的苦难就都会结束。
“说点什么好吗?”聂瑶喜欢靳恒远的声音,他的嗓音低沉浑厚,普通话又标准,而此刻这个声音让她觉得既动听又安心。
“想听什么?”他情不自禁地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什么都好。”聂瑶闭着眼睛答。
聂瑶在靳恒远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的气息,听着他如同在耳边呢喃一样的话语,身心是从未有安宁与放松。
这个夜晚,靳恒远回忆了自己的很多往事,小时候的,读书时候的……,他尽量选些轻松有趣的话题来讲,他感觉自己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
终于,两个人蜷缩在一起,在疲惫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天亮的时候,靳恒远最先醒来。
屋外的大雨早已停歇,一缕缕的朝阳从门缝处射进来,还有鸟儿的欢叫声叽叽喳喳地响在屋顶。
小小的木屋里,一面堆放着红色的灭火器,一面躺着他们两个人,聂瑶趴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腰,睡得很沉。
靳恒远低头看着聂瑶恬静的睡颜,看了很久,最后嘴角勾出温柔的笑意。
靳恒远坚持着,让聂瑶压着自己已经快没了知觉的半边身体,一动不敢动。
聂瑶终于也醒了,她迷迷蒙蒙地抬起头,看到自己身下居然躺着靳先生,神情马上不安起来,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靳恒远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坐起来,微笑着说:“早啊。”
他很自然地拿起聂瑶的脚踝,边揉边问:“还疼吗?”
“好多了,”聂瑶动了动,肯定地答,“完全可以走路了。”
靳恒远仔细看了看,说:“有点肿。”
“没事的,没伤到骨头。”聂瑶说完麻利地从门口钻了出去。
雨后的山间,空气清新得沁人心脾,草丛上的露珠折射出点点晶莹的光亮,不停地闪烁跳动,远处的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眼前的景色美得像仙境。
聂瑶把手臂向头顶上用力地伸展,闭着眼睛大口地呼吸山间的清新空气,一头乌亮柔顺的长发在身后披散开来,白嫩细致的脸颊在晨光里透着年轻水嫩的光泽,秀气灵动的模样在光晕里美得像仙境中的仙子。
靳恒远在一旁看着,惊叹着,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聂瑶脑后被风吹动的发丝。
聂瑶感觉到他手指的触碰,睁开眼,转过头看着他微笑,本就状似含笑的眼睛美得慑人魂魄。
靳恒远看得更加沉醉。
聂瑶突然“哎呀”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靳恒远不着痕迹地缩回手。
“糟了。”聂瑶恍然地说,“不知道周灵是不是在会场里等了我一晚上?”
她拎起鞋子,准备赤着脚跑回去。
靳恒远紧跟着她,发现她的意图后立刻拉住她的手臂,不容辩驳地说:“不能这么走回去,必须穿鞋。”
聂瑶也犹豫了,这山路不够光滑,是挺硌得慌。
“我背你回去。”靳恒远说。
聂瑶眼睛向四下里寻,口里说:“不用,我有办法的。”
很快,聂瑶摘了一把的草叶在手里,她并不客气地指示靳恒远帮她打下手,然后草叶在她手下灵巧地飞动,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就编了副草鞋出来。
“好不好看?”聂瑶像个十足的小女孩,拎着一双草鞋在靳恒远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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