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明源沉着的样子,莫忧吊在半空的心也放了下来,张皇恐惧的心里也被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取代,随即掀帘子冲了进去。
厚重的烟罗软帐低低地垂着,只露出一角缝隙。那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而是辗转翻滚,扯得一床锦被满是皱褶,却硬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萧然!”
莫忧忙跑到床前扶过他的身子,只见他双目紧闭,一双剑眉紧紧地蹙着,面色苍白得很,一只手支在腰上,一只手不停在大腹上来回揉抚。
“痛得厉害吗?柳大哥说孩子还没有要下来,你先歇一歇养养精神,我给你揉揉。”
风萧然觉得自己的腰就快要断了,阵痛一波一波袭来,每次开始的时候肚腹就一阵发紧剧痛,腰部也跟着酸痛到骨子里。即使以男子之身受孕生子,但他也很想保留最后一份尊严,实在不愿向妇人一般痛苦哀号出声,也不愿让莫忧见到自己这样软弱的样子。
“我没事,现在还不怎么疼,你先出去吧,我躺躺就好。”
无力地将莫忧朝外推了推,谁知又是一波阵痛袭来,痛得他几升晕厥,身子一阵暴起又倏地软倒下来,只有抱着肚子急促地喘气。好在莫忧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就要躺倒的身子,伸手在他的腰腹部打着圈按摩,试图为他纾解一点阵痛来袭时的痛苦。
“什么时候了还嘴硬,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
眼皮也不抬地回应了一句,见风萧然紧蹙的眉头略松了松,知道这波阵痛算是过去了,莫忧立刻抓住机会给他喂了几口参汤。
接下来的漫漫长夜是从所谓有的难熬,阵痛一直在持续,却丝毫没有有进展的意思,时而半个时辰一次,时而几分钟就有一次,每次持续的时间也是说长就长,说短就短,折磨地风萧然一张冷毅优美的面容完全失了高高在上的英气,只是时时都蹙着眉,实在耐不住了便将脸埋在莫忧的肩窝小声地哼两声。
见他这个样子莫忧真是心疼地想死。同床共枕这么久,他的心思他当然了解,他一向严以律己,此刻更不会放纵自己流露出如同女子一般的软弱。因此即使他只是发出了那一两声如游丝般的呻吟,也已经说明他真的是痛入肺腑难以忍受了。
眼见着东方已经微露了鱼肚白,可阵痛的频率始终没有规律起来。这两个小家伙似乎存心同他们的两个爹爹捉迷藏,一时想出来,一时又躲着不肯露面。看着风萧然无力地瘫倒在枕边,一头始终梳理地纹丝不乱的长发如今也蓬乱地散落在肩上,鬓边额前有几率蘸着汗水粘在脸上,更平添了几分憔悴。
他身上的亵衣早已湿透,身上一片冰凉却一直不说话,直到莫忧将手探入他的亵裤内想帮他检查|穴口的打开情况,才吓了一跳。
“这可怎么好,孩子还没下来你就要冻出病来了。”
忙叫阿林送来了热水和干净的内衣,莫忧知道风萧然的脾气,此时的他如同一只负伤的小兽,高傲而敏感,是断然不会允许别人碰他的,便接过衣服就交代阿林下去帮柳明源准备催产的药物之类,打打下手,自己亲自扶着他的身子为他擦洗换衣。
“呃??????”
刚刚收拾停当,又是一阵剧痛,风萧然猛的弓起了身子蜷缩在床上,一只手紧紧抓住床框,愣是将那木框上抓出了五个清晰的手印。莫忧见他实在痛得厉害,忙伸手为他揉抚腹部,却感到他腹部一阵坚硬如铁,几次阵痛下来他也有了经验,每次肚子发硬的时候,便是痛得厉害的时候。
这一夜风萧然也在莫忧的搀扶下去过几次净桶,却始终没有排出什么,只是淅淅沥沥出了一点暗红色的血,如同女子的葵水一般。
见红了,是不是要生了?
慌乱之际忽然听得风萧然一阵冷哼,忙伸手去扶他,却摸到被褥上一阵温热的液体冲了出来。
羊水破了。
莫忧实在拿捏不稳,他虽懂些医术,到底主要是外伤骨科之类,若说妇科产子之类,他也实在不通。忙将柳明源喊进来让他检查,风萧然却又别别扭扭地不愿让他靠近。
“殿下,这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关系到你自己和小世子的安危,请恕属下冒犯了。”
柳明源见那固执的人虽痛得脸色青白一头大汗,还是坚持不让自己触碰,只得告罪了一声便一把将他按住,风萧然痛了一夜早已筋疲力尽,哪里还拗得过他,再加上听他说事关腹中胎儿的安危,也便不再强硬了。
“如何?”莫忧紧紧抱着那人颤抖的身子,觉得自己的舌头也有些发颤打结。
“不妙。胎儿已经下来了,可殿下的髋骨很窄,|穴口又只开了两指,只怕很难生产。”
柳明源边说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照理说风萧然身形高大应该不难,谁知他的产道这么窄,|穴口还开得这样慢,如今胎息已经开始有些紊乱,再这样下去只怕胎儿会生生憋死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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