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赤八丈的目光向远方眺望,苏瞳看到了一团巨大的黑影自天外迅速压来,很快便有了清晰的轮廓!
一只巨大的蝾螈!
其体积甚至比紫府的护兽风蛇更加威武雄壮,浑身布满荧绿色的斑纹,眉头两片银色的皮肉,更添其妖异的程度!
它那船桨一样的长尾,只需轻轻在空中一划,便卷起恐怖的狂风,将在场所有人的长发倒卷入天。
这面容狰狞的毒兽头颅之上,赫然站立着一位妖邪的男子。
长发凌乱地披在身后,像是多年未洗,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蓬蓬乱飞!
他赤足而立,消瘦的骨架上只披着一件花花绿绿的长褂子,露出半个胸脯和锁骨,那衣裳的颜色,好像发了霉的面包或者是有人在上面打翻了数十种颜料,各种让人联想起不良印象的颜色混合在一起,说不出来的怪异。
不过当苏瞳看清来人的脸后,顿时觉得他那件奇怪的衣服也不是那么不能让人接受了,因为这男子的脸颊上写满了荧绿色的符号,一双眼皮居然跟他的坐骑一样,以银粉浓浓地画满眼影,在黑夜的映照之下,那银色的眼皮闪闪发亮!
好另类的装扮,此人面容,渗得人寒从脚入,冷汗直流。
来者一开口,更是语出惊人!
“妗妗,你居然背着我嫁人!我要毁了你们这狗屁大典!我不承认,你们便不是夫妻!”
男子愤怒地擂拳咆哮,直白地宣告对紫府与瑶池联姻的不满!
苏瞳立即明白了来者的身份!他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和咒怨的唾骂无比符合之前听来的种种传说!
“他必然是觊觎金母娘娘多年的瀛洲之主,涎河老怪!”
苏瞳脑海怀里迅速闪过在流缨城内从翠华小妞随从手里抢来的蝾螈令,模样跟来人足下那恐怖的妖兽一模一样。
此人当真狂妄自大,在元婴洲主齐聚一堂之际,一人一兽,竟单枪匹马杀来!
听到这声“妗妗”,瑶池金母一个哆嗦,胃液翻滚,差点从东王身旁跌倒,就算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也难以抑制不断从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终于来了!”藤王挑眉,暗自好笑,揣摩着在座不少元婴强者,只怕都在等着这出好戏!
“又是这烦人的老毒物,妗儿,在这等我,我把他打发走。”东王拍着金母的手背,以眼神安慰她不要害怕,而后潇洒地转身,踏着流风缓缓向星夜走去。
看东王如此从容的模样,想必来时已经预料过涎河老怪的出现。
这二人一个疯狂至极,容貌吓人,一个从容大气,俊美无双,分别矗立天庭两端,立即形成鲜明的对比。
东王一身大红喜服,刺痛了涎河老怪的眼!
“倪君明!”涎河老怪愤怒吐着口水,激动地破口大骂:“我与妗妗青梅竹马,是你在中间横插一脚坏我好事!我要撕了你这身衣服,我要撕了你这张人皮!不管你是哪个,今日我要带我的妗妗离开这里!”
涎河老怪此话一出,立即惊得世人下巴通通落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瑶池金母一生最痛恨之人就是这蝾螈老妖孽,他却敢说自已与金母娘娘是青梅竹马!他哪里来的底气?
“这家伙是来抢亲的?”
“真是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人人都说瀛洲盛产疯子,以这涎河老怪为最,我看这句话是真理!”满坐宾客,似乎已经忘记被涎河老怪威压震碎手里酒盏的事实,不顾一切地极尽嘲讽起来。
“妗妗,跟我走!我对你的真心,不比这姓倪的少!”涎河老怪倒不废话,张开五爪便向东王扑来。
“哎,痴心可鉴,无奈行事太癫狂。”水曲上人摇了摇头继续大口喝酒,世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太多,本不足称道,可这事发生在成名已久的元婴强者身上,实在是场巨大的笑话。
比起东王与金母执意要结为双修道侣的任性相比,涎河老怪的一意孤行才是真正的离经叛道,所做一切,完全不符合一洲之主的身份地位。
听到水曲上人这等酒痴都在叹气,瑶池金母羞得满脸通红,她一生最恨被人与涎河老怪同时提起,那个死变态几乎毁了她一生清白。
“夫君,好好给他个教训!”凝望东王的背影,瑶池金母恨不得他的夫君将那讨厌的涎河妖物直接送入地狱!
“请宗门护兽!”
东王踏了踏足尖,中气十足地仰天长啸,他的呼声惊醒了风蛇,那之前破土盘踞于瑶池圣山下的巨兽立即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它百丈长身掠过层层大地升至天际,引得山摇地动,气势磅礴。
“哇!风蛇,又见风蛇!”
“只有紫府之主,才有这等气魄,明明不是兽师,亦能驾驭如此凶悍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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