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秒。
高凡面前已经有了一幅几近完成的临摹作品。
技法很精湛。
几乎完全复刻了凡·爱克的这张画。
而他背后也已经站了不少人,之前似乎是不敢打扰高凡,此刻见高凡开始向四周张望,这些人开始轻抚手掌,发出无声的掌声与赞叹,似乎在为眼前这位画家的精彩技艺而喝彩。
高凡则是陷入极度的困惑中。
他的时间……又丢了么?
早上那次,可能是偶然。
但这第二次,已经不能用疲劳来解释了,他完全没有临摹这幅画的记忆,但毫无疑问,眼前这幅画,是他的作品,就像是他的手掌纹理一样,每个结构、每个色彩,都是他的东西。
可他不记得自己画过这幅画。
这个认知像是酥麻的电流,涌过高凡的神经线。
一片无声的恐惧像是潮水般漫过了高凡,让他几乎有点窒息。
首先的自我认知就是,我,真的疯了么?
但随后又意识到,不对,疯也不会丢失记忆。
那些竹子拔节、种子破土的昵喃声,以及视野中出现的各种婴儿胚胎、羊水、还有脊椎上长着马样棕毛的幻影,明显带有神秘的征兆和预兆,他是被……污染了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是普通人,此刻恐怕已经开始陷入绝望之中,来自身体内部和精神世界的改变与影响,应该求助于谁?
警察么?医生么?灵媒么?
都不行。
没人能够理解你在面对什么。
那种身体与精神渐渐腐烂和污染的感觉,又无从求助,足够逼疯任何正常人。
不过高凡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经历过被污染,甚至此刻就在一个‘被麋猫注视’的污染状态中,他先是检查系统,并无异样,说明这‘污染’只是预兆,还没有触及到实质。
而39的点调查值,也提示高凡一个名字,丹尼·劳弗。
这个古怪的《阿波罗》艺术杂志的记者,是他么?
高凡已经无心继续在大英博物馆继续临摹那些油画。
他必须得先搞清楚自己在面对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人。
而当高凡收起画架,匆匆离开大英博物馆时。
噼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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