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低头正待前行,卓林禹抢先一步拉住了他,低声问道:
“起灵,你是不是后悔了?”
“……”
“别怪我啰嗦,你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现在我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吴邪他……”
“别说了。”闷油瓶冷冷的看着卓林禹,微眯的眼睑说明他显然已不想再听下去。
“你这样不是自欺欺人吗?”卓林禹抑制不住内心窜起的无名火,似乎一提及吴邪这个名字,就迎来全世界战火纷飞的时刻,或者说在他与张起灵之间,吴邪就是一个炸弹,一旦触及,必定受伤,无论身心……
“你不是说也许有其他办法能行吗?”一向自恃力极强的闷油瓶,此时的语气也难得的不再淡然。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承认也许有,可是我们的时间毕竟不多了,这种概率低到八月飘雪,难不成你想拿自己的命来赌奇迹?况且当时若不是我那样说,你会同意带吴邪进来吗?”
“……”
“从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干涉你的自由,不该害怕你的离开而做了许多错事……可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吗?当你说原谅我的时候,我那时真的……”
“林禹,”闷油瓶叹息一声打断了卓林禹激动的情绪,“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怎样对我都没关系,那是我欠你的,但吴邪是无辜的……,而且我对你从来只有兄弟情义,并无其他。”
“我知道你……不忍心,也从不对你抱任何幻想,我只是关心你罢了……如果……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呢?”卓林禹强忍着鼻中的酸涩,尽量使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硬碰硬,对他十分不利。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闷油瓶冷淡的转身。
心甘情愿,会吗?人都是自私而惜命的,从不会轻易将自己命系在别人身上。即使吴邪会,就凭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怕也再不会犯傻。现在的吴邪,已然再不会相信他。闷油瓶心中苦叹一声,如果当时不答应吴三省的条件,如果不再坚持对吴邪三缄其口,如果不是一再对彼此的感情没有信心,兴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麒麟。”卓林禹情急大喊,你难道为了区区一个吴邪,就要背弃与啻曾经的海誓山盟吗?
“麒麟?”闷油瓶停下脚步并未回头,“那个名字我早已不记得了。”不是要背弃谁与谁之间的约定,只是无从抉择内心的挣扎。
看着闷油瓶消失在漆黑的铜门内,卓林禹蓦然有种说不出的绝望。为了吴邪,你甘愿毁掉那个名字的意义吗?即使真的有别的破解方法,他也绝不会再去考虑,从前,他一直以为司空啻的记忆是拴住麒麟的绳索,而现在的吴邪却让他再一次对自己糊涂的判断懊恼,对于感情,他已不敢再赌,输一次就输掉了大半,因而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其放任自流了。他得不到的,宁可输给司空啻,也绝不接受没有尊严的惨败——难道千年的痴情竟抵不过一眼短暂的回眸吗?
张起灵,如果对方是心甘情愿,你就没话好说了吧?想让吴邪心甘情愿的献身倒不是没有办法,除了他坚信的愚蠢道义,还有一张致命的王牌还未翻开,想到这里,卓林禹嘴角的笑意压制了心中的怒火,看来是到了翻牌的时候了。
走过一条漆黑的道路,众人停了下来。眼前赫然呈现出一幅幅惊心动魄的鬼符字画,电光扫过去再也不会瞬间被黑暗吞噬,一团团光圈晕染在画面周围,像是被霓虹灯照射的彩壁灯箱,华丽而沉醉。壁画从左到右描述了许多生动的故事,有建筑宏伟工程的进展图,有皇帝登基大典的壮观场面,有战场上厮杀拼命的流血画面,有笙歌艳舞的升平祥和……
闷油瓶走近到一幅画面前驻足,那是一个白衣少年采莲的情景,少年的脸面刻画的极其模糊,手持玉简轻敲着莲蓬的下根,飘诀的发丝轻抚着面上的稚嫩,正对着站在阴影中的男子微笑……
闷油瓶情不自禁的慢慢走近,走近……近到能清楚的感觉到少年温润的呼吸,迷人的含笑:
“麒麟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了。”池边,少年颔首噙笑。
闷油瓶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白衣少年,许久,嘴唇微启,唤出了藏匿在内心深处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啻?”
白衣少年轻启贝齿,谈吐温雅,整齐的鬓角聚拢着柔软的青丝,清爽宜人的白莲仿似主人的陪衬。
一瞬间,脑中尘封的记忆似放映机般上演着熟悉的片段,空荡的记忆区像个沙袋,被点点漏沙填满了缝隙,少年英俊的脸庞逐渐放大,越发清晰起来,水润的蜜色唇渐渐贴了上来,咫尺之遥……闷油瓶感到自己的双脚像是长上了钉板,讶然到无法移动半步……
黑眼镜盯着墙上的壁画,眼中逐渐模糊起来,转瞬间四周的景物由黑暗转为了明火,熊熊火焰燃烧着大地与天空,冲杀的烈焰几乎将天灼出一个窟窿,不死之鸾鸟拖着长长的烈火尾翼喷洒着致命的毒火……黑眼镜无处躲闪,眼光闪处,吴邪慌忙的奔走于火海之间,木讷的眼神全然不顾周身冒着浓烟的衣物,火势顺着衣物烧进皮肉,化为一滩滩血水……黑眼镜焦急的呼喊,傻瓜笨蛋,竟对这样的疼痛视若无睹吗?忽然鸾鸟飞过,一道烈焰擦起一条火龙燎过眼睑,黑眼镜吃痛闷哼一声,蓝色的火芯灼化了黑色的镜片与眼球,用手抚上,一片血淋淋的湿热……
“啪,啪。”黑眼镜受惊,本能的摆出防御姿势,睁开眼,面前是胖子捂着出血鼻子的愤怒:
“靠,干啥呢?不过是看你脸色难看拍你一下,还动起手来了?”
黑眼镜抱歉的笑笑,伸手摸上墨镜后疲惫的眼睑,突然有种莫名的奇怪,这种感觉是那么真实,真实到似曾发生一般,犹如前世的写照。只是何以会产生这种幻觉却百思不得其解。
“这都怎么了?一个个怪怪的。”胖子左右看了看众人,除了他,卓林禹,以及刚刚清醒的黑眼镜,其他人均是皱着眉头一身冷汗,像是正在与噩梦殊死搏斗,有的似乎还在梦中徘徊,游不出痛苦与焦虑的煎熬。
胖子正想去叫醒其他人,卓林禹飞速制止了他:
“最好别那样做,游离于梦魇中的人,除非靠他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否则很容易将灵魂滞留在噩梦中,永不超生。”
胖子疑惑的看着卓林禹,半信半疑。卓林禹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继续说道:
“黑瞎子运气好,如果运势稍差一点,说不定每年的今天就只有收纸钱的命了。”
黑眼镜撇撇嘴不做言语,看向身旁发抖的吴邪,紧闭双眼隐忍着痛苦,似乎看到的东西比自己看到的还要恐怖,他到底遇见了什么?
(七十五) 镶金玉骨
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粽子追赶,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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