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那副高高在上,连正眼也不屑给他的高傲模样仿佛还在昨日。不过几年光景,他和他的立场却彻底对调了。
当日比他高大许多的男人如今已经变得如此苍老。
变得……如此孱弱。
迟越垂眸看了半响,收回视线,问黑西装男人:“他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黑西装男人叫蒙四喜,是迟越安排在这里看护的保镖,他回答:“医生说他的情况还不错,身体机能没有恶化,指数都很稳定。只是……”他想了想,老实地道,“我觉得他好像一次比一次清醒的时间短。”
迟越沉默听着。
那人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糟糕,一开始还能坐在床上挺直腰身指着他大骂。渐渐地开始坐不起来,只能躺着骂。后面随着身体越来越虚弱,这人常常陷入昏迷,只能在清醒的片刻,每回见到他就骂。
他对他的责骂不疼不痒,完全无动于衷。
而这显然让这男人更生气,有回骂着骂着险些脑溢血,差点就救不回来。
虽然迟越不在意他的死活,可眼睁睁看着这人就这样轻易死去,也未免太便宜了他。
迟越不愿意,所以他出动了所有把这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人倒是命大,那样命悬一线,就差一步之遥便会离开这个世界,还是挣扎着睁开眼醒过来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是他曾经给过那时候的自己的话。
到头来,反而是他实行得更彻底。
蒙四喜知道迟越话不多,把迟荣的情况说完,便安静地站在一边不说话,任由迟越静静地思考。
又过了一会,迟荣始终没醒过来。
他太虚弱了,现在一天能清醒半个小时已是难得。
迟越不再看迟荣,对蒙四喜说:“我回去了。”
“嗯。”蒙四喜点点头:“越哥再见。”
“累了就找关源替班。”迟越拍了拍蒙四喜的肩膀说。
关源是平时和蒙四喜轮着来看护迟荣的另一个保镖。
“我省得。”蒙四喜又恭敬地点点头,习惯性地飙了一句家乡话出来。
迟越没有再看迟荣一眼,转身离开。
手摸上门把正要拉开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来:“这几天,他们没来?”
蒙四喜自然知道迟越问的他们是谁,连忙说:“有,来了几次,不过都没能进到这里,在疗养院外面打转了几回进不来就走了。”特意安排保镖就是为了这种情况,蒙四喜是绝对不会让那几个人跑进来的。
迟越嗯了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开车离开疗养院。在回三居室的路上,迟越转动方向盘换了个方向,车子进入高速行驶了半个小时,到达偏远郊区一家儿童福利院的大门侧边静静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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