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马啸啸脑中才有闲暇想到方才李彦竟然从天而降的事情,听朱破的意思来看,李彦跟随了朱破多日,又想到方才李彦一番话,脑中一时大乱。索性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又行一阵,山势愈来愈额高而陡峭,眼前渐渐似有云雾缭绕,马啸啸深吸一口气,鼻腔中充满了寒凉的清冷之气,她回头看了一眼墨子昂,却蓦地愣在原处,他的衣衫已是半面鲜红,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手腕上一滴又一滴的鲜血往下流淌,额头上细细密密尽是汗珠,却向她虚晃一笑,似是安慰。
马啸啸双目圆睁,一时无话可说,只能牢牢把他望着,忽然之间,却猛然想起来了什么,急急在腰间摸索一阵,终于找到当日墨子昂给她的那个小葫芦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了墨子昂,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下了山我们就去找个医馆。”一出声才发现她连声音都在发颤。
马啸啸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的心里怕极了,恐慌像一条毒蛇紧紧缠住了她的全副心神。
墨子昂闻言点了点头,却没力气开口答话。
两人行了一阵,终于来到山顶,马啸啸长舒一口气,却呼吸猛地一滞,人也僵立原处,连同所有思考都生生顿住,心中那一星半点的欣喜荡然无存。
只见山顶一侧,通向下山之路的唯一一条大道上停着一辆红顶马车,车前串串珠帘,其中隐隐坐着一个俏丽而端庄的身影,面目依稀可见,正是平阳。
马车两侧一字排开,十数个军士腰带佩剑,手持弓弩,端端指向他们。
马啸啸心中宛若忽而落下一大片乌云,遮天蔽日,不见阳光。
她转头看向墨子昂,见他面目冷然,眼中满是鄙薄之意,人傲然而立,背脊笔直,尽管身前已是血迹斑驳。
平阳却是惊呼道:“阿衍,谁伤你至此?”
马啸啸听罢,若不是武功不济,简直想一掌朝她拍去。
墨子昂不答,马啸啸便跟着也不答。二人打马往前只行了一步,军士们便忽然拉弓而向,箭头泛着森然银光,马啸啸只得握住马缰,不敢再动。
片刻过后,朱破携队前来,军士停在上山道上,朱破径直几步跃到平阳车旁,又过一阵,十数个鲜卑人也上得山来,个个手持长剑。
最终,李彦也单枪匹马上得山来,打马行到道旁军士前。
马啸啸放眼望了一圈,心中不免嘲道,这会儿人可真齐。前有虎狼,后有豺豹。
她看了一眼唯一无人的不远处,却是万丈深渊。
李彦却忽然开口道:“公主殿上,此女乃是微臣府中侍婢,因在府中犯了些许过错,方才逃出府来,现下便容微臣捉她回去好生责罚,还望公主成全。”
平阳听了,却是讥讽道:“小王爷府上的侍婢胆子素来不小,前有行刺本宫,后有畏罪出逃,倒是让人大开眼界。”
李彦笑对道:“公主有所不知,此人乃是出生乡里,目不识丁,为人更是甚是鲁莽,时常出差错,但太君念她忠厚,对她倒是颇为记挂,便让微臣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回府,往日必将严加看管,不至贻笑大方。”此番说话,已将太君摆出,便是希冀平阳能够顾念太君的薄面,放马啸啸一条生路。
李彦此言一处,兵士中传来窃窃几声哄笑,马啸啸怒瞪他一眼,虽心知他是在为她解围开脱,却神色坚决道:“王爷,奴婢不回去。”说什么,此际她不能把墨子昂一个人留在这昆仑山上。
李彦神色微变,硬声道:“犯错便要受罚,由不得你。”
马啸啸朗声答道:“错便错了,错了我也认了,但是我绝对不回去。”
平阳听罢,又是讥讽道:“想不到王爷府里的侍婢如此尊卑不分,擅作主张,今日本宫非要治你一治。”
话音刚落,只见朱破微一招手,十数张长弓复又拉开,直对斩鬼,只听朱破开口喝道:“还不下马来,若不下马,只怕伤了姑娘的千里好马。”
一听此言,停在山顶的鲜卑人眼中俱是精光一闪,等待时机抢马。
马啸啸尚在犹豫,却见墨子昂下了马去,便跟着下马,只听他在耳后低语道:“我找寻机会拖住他们,你便骑上斩鬼,随李彦下山。”
马啸啸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摇了摇头,却不回头与他说话,心里打定主意,绝对不走。
恰在此时,几个鲜卑人打马而上,意欲捉住斩鬼的缰绳,斩鬼跑开几步,避过纠缠。
马啸啸转身一看,却见十数个鲜卑人复又齐齐打马而上,将斩鬼团团围住,心下大惊,却听身旁一声笛音,破空而鸣,马群顿时慌乱,墨子昂手持长笛,吹奏起来,笛声忽高忽低,忽长忽短,十数匹马匹顿时乱了阵形。斩鬼见得缝隙,前蹄一跃,脱离了包围圈,往密林跑去。鲜卑人见状,立马打马而下,追赶而去。
马啸啸想到斩鬼熟悉昆仑山路,脚程俐落,该是可以甩掉鲜卑人,心中略略放松,转脸却见墨子昂更是满头大汗,右手已然握不住长笛,垂了下来,脸色更显苍白,她心中陡然之间更是又急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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