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忽视得只好又故意重重冷哼一声。她依旧埋头苦吃,他发了脾气,竟拍上她手腕,击落她手中的筷子,挑衅着。被打搅到美味的女人也发了脾气,吞一口口水,刚要出言还击,咽喉处猛地一痛,却是被一根细刺卡住,疼得说不出一个字,只一个劲儿咳嗽,脸跟着涨红。
胤禛瞧得满腔怒气转化为担心,赶紧找先前那个小二来帮忙。应付过朝廷大事,国家重任的他竟是对此等小事手足无措,还是闻声过来瞧热闹先前那位母夜叉老板娘见怪不怪,拿来香醋和麻油,倒了一小碟,对着如玉的嘴边喂了下去。不一会儿,女人的脸色由红转白,恢复正常,望着身边一双双关注的眼睛,转到四爷身上时,不由低下头。
那老板娘瞧了,朝中年小二挤了挤眼,拉着他胳膊接过四爷的打赏匆匆下楼。一边下楼梯,还一边数落身边男人,说是他净不长眼,妨碍人家小两口谈情。如玉在楼上听了,羞得耳根都热了,原本垂落的脑袋更低。完全不敢正视胤禛。
可山不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就山。他沉默许久,开了口,问她喉咙处还要不要找大夫看了。她急忙说没事,鼓气勇气抬起头刚想对他表达出自己的感谢,才发现那人已拎着四爪乱扭的雪球往楼下走了。
急匆匆跟着走下来,和小二老板娘道了谢,刚迈过小店的门槛,就在背后听那中年小二呼喊:“青青,多亏了你刚才的镇定,那小姑娘才化险为夷。”
“什么小姑娘,那女的可是那男的妻,你看过如此焦急又真情流露的情人眼神么,子衿,你当真看不出来么?”
“嘻嘻,除了你,我可不会看别的女人,好老婆……”
“去你的,又想尝尝鸡毛毛栗子的滋味了,是不?”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当中年男人念到这句时,再凶悍的母夜叉也化为绕指柔了,
“嘤咛”一声,化作后背传来最后的声音。
胤禛的坐骑加快了脚步,踢踏在碎石子路面上,跑得急了。
光芒四射的太阳刺着女人的眼,将一道道绚烂的七色光环带到了她的眼前。坐在胤禛身前,抱着小猫,年小蝶保存下作为如玉以来第一次璀璨鲜活的记忆。
☆、CHAP77 工具
回到家中的敏贞,垂头丧气地坐在八仙桌边,深深地陷入不可自拔的懊恼中。抬起头,方才的一幕回放在眼前……
年羹尧进来时虽只盯着英禄,好像压根没往别的地方看,但她晓得,方才自己与英禄那些话,他是听见了。否则,至少也该对她出现在这幽暗的死牢而表现出合乎情理的惊奇。当然,他没这么做。这刻意的忽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她已经被列为他所须忽视名单上的一员了,虽然,这是她竭力回避的。这时想起纸包不住火的道理已经迟了。
新任的四川总巡抚大人慢慢靠近,并没有见过他几次的英禄觉得有些脸生,松开怀中的女人,忽然被一阵莫名的恐惧占领了。慌慌张地直立起身,只够到巡抚下巴的他身形显得更猥琐了。他在颤抖。不一会儿,敏贞就闻到一阵腥臊的臭味,站到远处瞥了,才见一身囚衣的男人双腿间滴答流下水滴。掩着鼻子,她好不容易忍住反胃的恶心,才预备悄悄顺着门缝儿出去,却听背后对话声响起。
“你就是英禄?”
“不错,正是区区。”死囚之人还没来得及问出下一句停留在口中的“阁下是谁”的句子,就被狠狠扇了个耳光,如纸鸢般轻飘飘地扔到了半空接着摔下,以狗啃泥的姿势趴跌在地,一阵哼哼唧唧,先是害怕,随后倒是安了心。想的是,来人既然来打我,必定不是那些鬼鬼祟祟要来悄悄干掉我的使者,我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但几乎同时,又想到他生存的期限顶多继续维持一天,不禁又立刻泄了气,又巴不得来人恰恰是预备来害他的杀手,好让他能够在心爱女人面前逞一逞最后的英雄豪气,压根忘了自己方才尿湿裤子的丑举。
趴在地上的男人好半天才又重新聚集了力气,期期艾艾地提出疑问:“你又是谁?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你恐怕找错了人。”皮肉剧烈的痛楚大大超越了他自诩英雄式的侠气,他已不想女人回头了。可活着,人生之不如意之事就十之□。没遂他愿的,女人已经转过头,走了过来。倒不是因为同情,而是想起了自己此行尚未完成的目的。
扶起英禄,她显得很勉强,着急又委婉表达出父亲对他的慰问。
“啊……”死囚缓缓闭上眼,熄灭心底仅剩的火苗。
缓缓伸进衣襟,掏出一个鼓囊囊的兽皮做的油包,递给女人,没再说话。手指弯曲着下垂,微微握紧了两下,又松开。有些东西,已经明显地从他指缝间流走了。不仅是光阴,生命,还有他的梦。
敏贞接过油包,打开一看,竟是清一色厚厚一沓五千两计算的银票。此时即使再想装得若无其事,也不可能了。绷着脸,低着头,撇下英禄,抓着油包急急忙忙就要从年羹尧身边掠过,却是被强有力的臂膀捞住,给重新推了回来。力道之大,害她差点摔了个跟头。
着恼的女人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朝袭击她的人吼叫:“干什么?你疯了?”如果她没记错,他才是和她腹中骨肉血缘最亲的人。
年羹尧眯起眼,表情阴冷得不说一句话,对着女人又是一个推搡,逼迫着她连连往角落处后退,没了路,最后跌坐在倒地的英禄身上。
敏贞大怒,即使她老爹也没对她动手过,这冤家,他怎么敢?他要是知道他险些毁了自己的……,那副臭脸会怎么写?
暂时无力起身的女人压坐在死囚身上不停喘着粗气,同时手指点着叫骂,“姓年的,你太过分了。”含在嘴里的却是他压根不念昔日欢好的无情无义,碍于另一个曾与她欢好男人的在场,女人发现她必定不能骂个痛快的事实。只得压抑着满腔怒火死死盯住他。
但没想到,却得到更加暴力的对待。下一刻,她几乎要被他的耳光扇晕了,还好,因为胸口衣襟被抓住,她没有继续跌撞,双手捂着肚子,她看他的眼神像要吃人。同时,心中暗自纳闷,何以这冤家今日的行为如此凶残?平日里年羹尧对她从来都没有红过脸,即使在得知她即将出嫁的日子,冷漠的表情已经是他对她最严厉的态度了。再说,毕竟,九门提督是她老爹,八爷九爷是她背后的靠山,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要看主人哩。想不通这其间道理的女人更加烦乱,虚掩着肚子,赤红着眼,披散开被抓得凌乱了头发,完全符合所待场合特色的形象。
在得到男人力道更大的一个耳光之后,她忍无可忍了。“年羹尧,你失心疯啦?是我,敏贞,你看清楚了吗?”
啐了她一口的男人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半天从嘴中吐出令敏贞毛骨悚然的几个字。
“奸夫□?你……你这么说我?啊,年羹尧,算我敏贞瞎了眼,看错了人,你……你简直太可恨了,我……我恨死你了!”说完,就眼冒金星蹒跚地冲撞过来,挥起拳头想给他点颜色,可手还没靠近,就被反扭住,拐了胳膊肘,像拧麻花般被紧扣住双手。疼得她哇哇大叫,但男人视线的焦点已从此处移开,瞄准了地上那团蠕动的物体。
挣扎了无数次想站起的死囚始终没能挺直脊梁,但在一声低吼中,终于,扶着倒地的一件木头家具,从地上支起身体,半坐了起来。
借着昏暗的油灯,女人才看清这将死之人脸上的泪滴。不屑地扭过头,很为他那股窝囊劲羞愧。
但死囚接下来的话却多多少少唤起了她残余仅存的些许良心。
“别……别打她了,我……我求你。”
他是在为自己流泪吗?敏贞心头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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