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扬着嘴角,女人却笑靥如花,又叫胤禛看得失了好一会儿神。提出再继续陪她两天的打算。
本想得到佳人更灿烂的回应,没想到却被僵硬不自在的表情替代。那是一种还学不会遮掩的神态,一种自然的表露。
“你还要住在这儿两天吗?”看得出她失望的男人跟着点头,被自尊心一再挫伤的他有些不受控制地又往她跟前走,扶住她肩头,
“我可以把你现在的表情归结为我并不受欢迎的事实吗?”他问。
飞快地捂住脸,垂下头,把玩腰间的流苏,如玉心不在焉地小声支吾着,说是怎么会呢?
再靠她近一些,想摸摸她红扑扑脸蛋的男人立即被惊慌的反应给冷却了心,勉强笑了笑,“天色不早,早些安歇吧。”说完,快速地退了出来,合上门,又在门前盯着屋内看了好一会儿,才怅然离去。
听过她在桂花树下吟诵的那首诗(鲁迅的《自嘲》),见识过她晶莹滚烫的纯洁泪滴,珍藏过她银铃般飘荡在漫天飞雪中的笑声,而今,却又被她向往脱离现实纯粹自由的向往给迷惑住。若是个男子,当真此种想法,倒或许不失为天地间铮铮铁骨,草莽江湖间一卓然好汉;但此种略显怪异的念头落到女子身上,就显得相当奇特了。
冥想了会儿,又想到如来和他的五指山,不禁又觉得放心。即使女人再怎么机智善辩,奇思怪想,她也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不是么?这晚,伴随着甜甜的美梦,他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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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京城廉亲王府邸仍然灯火通明。在紧挨着书房的密室内,八爷党的新宠正在竭力地卖弄着手中掌握的各色消息。
“亮工,”胤禩听完简报,看了看密室内仅有的这个男人,拧开琉璃鼻烟壶,靠着鼻子嗅了嗅,“老四那儿最近可有什么异常没有?”
看着男人欣长伸展在椅内的四肢,弯曲着腰板的年羹尧忍住敲断它们的冲动,干哑喉咙,故作讨好地又低了低脖子,垂下脑袋,显现出一副无比恭敬的模样。
“启禀八爷,最近那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动静。”
胤禩眼角眯起,拿针扎般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松开视线,慢悠悠叹了口气,盯着自己干净的指甲开口,“是呀,自从你妹子死了之后,老四那边似乎也就没了声息……”
一阵干涩的紧缩哽咽在年羹尧咽喉。敏感的事件和人名,还是第一次由眼前的新主子提起。平复好心底震荡出的涟漪,递给观察他的对象一个没有表情的回应。
又是一声长叹。胤禩咂着嘴,手掌挨着侧脸,满脸痛心,“多么鲜活的生命,花一般的人儿,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了,真是一件让人感到痛心的事啊……”
感受着两道炯炯的目光,年亮工只得一再低头,僵硬得不让一丝真实的情绪在脸上露出。
接着,胤禩很快转换了话题,谈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听说,老四让你做了个很精致的人皮面具……”
“是的,”男人飞快回答,并接着表示认为此等小事丝毫达不到上报的需要,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掩饰身份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尤其是女人方面的。
“不特别?”胤禩意味深长地笑了,“那是一副什么模样的面具,你见过吗?”
年羹尧被他瞧得直冒冷汗,浑身湿答答的,很不舒服,直想遍体关节都抓一遍,却又不敢在他眼皮下乱动。按捺住性子,依旧恭敬回话,“倒是见过,一张女人用的普通人皮面具罢了。”
“见过就好……”八阿哥眼里放光,用冷冰冰的手忽然抓住他的掌心,年羹尧被这个突来的举动骇了一跳,稍许高出对方小半个头的他赶紧豁低腰杆,把嘴脸匍匐在他的鼻孔下,等候着命令。
果然,沉默了半晌的主人开口,“现在,就给你个为我立功的机会……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松开手,在他眼前招了招,年羹尧附耳过来,只听到如下几个字——
“只要你去鉴别一下现今戴着这副面具的女人。”
☆、CHAP69 陷阱2
送走年羹尧后的八阿哥上了马车,急匆匆往万花楼赶。让他性急的不仅仅是早恭候他多时的两个兄弟,还有万花楼新来的姑娘。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女人,老十给出这个评价。本来,就胤誐那副眼光,他是不会有多少兴趣的,但瞅见胤禟频频的点头和嘴边狡黠的笑容,胤禩的心就不是光一个痒字可以形容的了。
女人,他什么样的没见过。明艳如府里那位,温柔如入土那位,可都算美到了极致,区区一个新来的青楼女子能搅出什么名堂,值得老九老十这般神神秘秘的?此时出于对老四和年羹尧那边事情的十拿九稳,一颗心彻底放松,腾出精神想想这风月之事,靠在马车软垫上眯缝着眼的胤禩顿感其乐无穷。挑了车帘往外瞧了瞧,吸了口静夜的空气,放下帘布,手指轻叩在膝盖上,合上眼皮,一曲轻盈的小调低吟传自他的咽喉,直到马车停下,才发觉所唱之曲竟是从前听惯了的戏文。想到“戏”这个字,冷哼一声,满面春风瞬间瓦解,绷着一张脸踩着车夫的脊背下了马车。
如低诉如娇叱如轻吟的丝竹之声已传进了耳朵。黑夜中的万花楼在一片灯红酒绿中显露出独特的生机。毕竟,在香轩阁彻底关门之后,这里,就成了纨绔子弟达官贵人夜间最值得消遣的地方。剥去冠冕堂皇、正襟危坐矗立在庙堂之上假道学的外衣,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些年轻女孩子的笑脸呢?虽然,能花钱买到的通常不仅仅是笑容。但是,在一派官场正经之外,要想发泄出各人心底各种烦闷与不快,来这里,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拂开一排高高悬挂的红灯笼,胤禩绕过万花楼的正堂,以异常熟悉的脚步走上一座弯弯的石拱桥,没什么心情倚栏临风,欣赏水中垂柳掩映着的一轮金黄月盘的倒影,下了桥,走过一处粉紫色镂空木雕的长廊,又在前边一丛丛喷洒出奇香的花卉间迂折了一会儿,才在一处隐蔽在一片被常春藤和爬山虎覆盖的小院落前停住了脚步。时隔一年,万花楼另辟蹊径,折腾了大笔银两,捣鼓出这小幢“忘忧小筑”,专供银子多得没处花的显赫们使用。
京城最最富有的九阿哥显然已是这里的常客。此时,正肩挨着胤誐听一位女子弹琵琶的他见胤禩推门进来,不由得脸露喜色。但这喜悦却是一种受了限制的欢乐,只要仔细辨别他的脸色,专注看一会儿,就会发现流露出这种言不由衷的笑容在表现者来说,其实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想笑又不能尽情地笑,老是被一种心不在焉的担心所困,整个人也就无法完全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是处在压抑的状态之中的。
不同于没心没肺的老十,胤禩打从进门坐下,就在胤禟脸上发现了这点。先前那个弹琵琶的女子还在唱,白居易的《琵琶行》,八阿哥听着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见她年华正茂,眉目清秀,确实算个美人胚子。但比起谢小云来,恐怕还稍逊一筹。啧啧,老九的眼光什么时候如此不济了。收了心,往胤禟这边举了举杯,以完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出一番狠绝的话来。
“你也算是个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还和小孩儿一般,什么事都挂在脸上呢?看看昔日的毛孩子老十四,论心计,论手段,恐怕你我今后都要有所顾虑了。而你呢,我这个团结在掌心中的得力臂膀,怎么成天跟掉了魂似的,人是坐在了这儿,可心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胤禟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给闹红了脸,支吾着刚想为自己辩驳一句,却被胤禩按在肩头,给制止住了。八阿哥继续他的谆谆教导,
“你无须辩白。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老九,八哥只给你一句话,安下心,定好神。记住自己阿哥的身份。”抬起手,挥开众歌妓舞娘以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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