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扑倒在地,泪水垂落的刹那,她告诉自己:她恨他!
身体的痛加上心里的苦,折磨得她憔悴不堪,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泪痕斑斑的脸庞,轻掠不知被泪水还是汗水粘在脸上的几缕发丝,心疼叹息。
他知道这种被迫散去一身功力的痛楚,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可是他却逼着她承受。
她的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与汗水,她的脸色是那么苍白,没有半分血色,若不是她的胸口仍在微微起伏,他几乎以为……骆子言一把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把她抱在怀里才真切地感受到,她实在是太瘦了,轻飘飘的仿似没有重量,真不知道小雨是怎么做事的,他不是吩咐过要好好给她滋补的吗?怎么还是这么瘦呢?
从与她相识至今,她似乎就没有健康过,清丽的脸上一直是病弱失血的苍白,真想看见她脸上能换上健康的红润。
小心地把胭脂放在床上,细心地拉过锦被。骆子言坐在床沿,心疼地望着沉睡中的她。
她的睡容是忧愁的,紧蹙黛眉,不知道她在梦中是否仍被疼痛苦苦纠缠着。
他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感觉,后悔对她的伤害。
手指停留在她紧锁的眉间,轻抚。她的秀眉深锁着,时而眼皮轻跳,就像个倍受惊吓的孩子,完全失去了平日里倔强好强的骄傲模样,一副惹人怜爱的楚楚姿态,想要疼惜她的念头如潮水决堤般涌来,淹没他一向冷硬的心。
他真的没想到她竟然毫不犹豫地饮下了那杯茶,他以为她会求她,她会放弃一身骄傲,软言好语地对他解释。可是,他错了!她骄傲的根本不屑向他解释。咬着牙,她将冤屈和着那杯茶一口饮荆他知道他伤害了她,为了他的不信任。
可是她为何就是不肯好好对他解释呢?若是她肯向他说明一切,他不会如此待她。
对榛榛的那些小把戏,他又怎会看不穿?他只是想磨去她的一身傲骨,看她娇媚的对他撒娇痴缠,像世间的其他女子一样。
可是她却是一身傲骨,骄傲地面对一切,绝不屈服。
疼惜地轻抚她沉睡中的憔悴素颜,骆子言幽然长叹,一颗心没来由的揪紧了,泛滥着酸楚的柔情。
夜色沉沉,月色悠悠透进房内,带来宁逸、恬静的气息。
胭脂眨动着眼睑苏醒过来,浑身的骨骼酸疼的像要散开来。
一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了坐在床头的骆子言。
“醒来了?”他淡淡地问,声音中隐隐泄露出几许温情。
他的神情平静安详的就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就如任何一个守护在妻子榻前的丈夫,有种岁月堆积出来的淡然温存。
难道他忘了他曾对她做过什么?别开脸,胭脂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她的不满。
骆子言深深叹息,轻轻掠开她额前的一缕发丝,动作轻柔的像是宠溺。
“素梅,别这样。”他轻道,语气温柔。
她的心在这瞬间立时被软化了,眼眶悄悄湿润。她竟是禁不得他一丝温柔相待啊!只要他一点点的柔情以待,她可以忘记一切的伤害。
靠坐床头,骆子言把她拉入怀里,让她靠在胸前,用双臂牢牢环住她的纤腰,感觉她的体温与气息,感觉她依旧在他怀中,没有离去。
浑身没有一根不痛的骨头,酸软的令胭脂没有力气拒绝他的拥抱。
“还疼得厉害吗?”他在她耳边低问。
撇过脸,拒绝他的关切,冷冷嘲讽,“少来猫哭耗子了,我没死,你很失望吗?”
骆子言心疼地拥紧她,脸颊贴上她的,低语:“你昏迷的时候,我喂你吃了凝神镇痛的丸药,放心,等明天你就不会疼了。”
胭脂默然了。他到底想怎样呢?先是不问青红皂白废了她的武功,此刻又这么温柔地待她,再度勾起她不该有的妄想。
好累!她闭上眼,静静感受身下传来他的心跳与体温,那硬邦邦的胸膛坚实而温暖,规律的起伏着,散发着让她眷恋的气息。
“素梅,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庆幸我娶了你。如果此刻我怀里的是其他的女子会是如何呢?我无法想像。”脸庞枕在她的肩头,他低声呢喃,声音轻柔的生怕惊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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