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倩云眼睛里简直要冒出火,她清楚地记得,易初阳有一次曾跟她说,丁骏那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受观念束缚,不屑取悦男人,她一度信以为真,以为他跟丁骏在一起只是例行公事的敷衍,可现在看到真人,她才明白,自己傻得可以。
男人何时才能不说鬼话?只怕不到了进棺材的哪一天,他们都不会收敛。魏倩云整颗心被嫉妒和受骗的愤怒占满了,让她几乎想冲过去把丁骏打一顿。
丁骏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容而去。魏倩云匆匆也穿上衣服,跟踪在她身后。
一出门,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宾利停在楼下,不用说也知道车里坐着谁,魏倩云目送丁骏上车,怅然若失。
美国波士顿,沈年回来已经快一个月,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他准备好好调查一下程慕泽的死因,哪怕结果不能令丁骏改变她的选择,他也想解开这个谜团。
到档案馆查询学生档案,颇费周折,他终于辗转找到了程慕泽当年的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是个台湾籍留学生,家境阔绰,跟程慕泽租住同一套公寓,房间门对着门,两人经常一起去打篮球。
对于程慕泽的死因,这个朋友也是知之不详,提供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他无意中说起的一件事,引起了沈年的注意。
朋友道:“他天生喜欢冒险,尤其喜欢登山,就在去世前半年还跟登山队的人一起去爬落基山,他们那次登山时遇到雪崩还出了点意外,我听说他和几个人被埋在雪洞里两天两夜,救援队到达时他们几乎冻僵了,好在有惊无险,最后都成功获救。”
沈年道:“那他们有没有人严重冻伤?”朋友道:“这就不清楚了,本来他们也约了我一起去,我要参加皮划艇校际联赛,就没去。”
沈年点了点头,心念一动,装作随意的问:“程慕泽的女朋友你见过吗?他俩……感情怎么样?”
“见过很多次,flora来看他时经常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她长得很漂亮,慕泽很喜欢她,说他俩从小就认识了,后来他死的时候,flora心都要碎了。”朋友说到此处,叹了口气,大概是回想起程慕泽,也惋惜他的忽然死亡。
看来,他俩当初的感情的确是非常好,沈年心中不是滋味,转而又问:“程慕泽有没有跟你谈过他有什么精神方面的困扰?或者说,你从他平常说话的语气,能不能感觉到他的精神有点问题?”
朋友疑惑的摇头,“他一直很正常,相当阳光的一个男孩子。我想想,好像就是那次雪崩事故之后,他有一段时间不大跟我们出去玩,下了课就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沈年点了点头,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见没有什么进展,也就起身告辞。
走在波士顿干净的街道上,沈年遥望湛蓝的天空,漫无目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思考,从程慕泽朋友的话里不难听出,似乎那次雪崩遇险在程慕泽心理上留下了一些阴影,至于为什么,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街心公园,沈年信步走进去,人工湖在蓝天映照下风景非常优美,湖畔的绿地却因为初冬的冷风变成了一片金黄,不时有鸽子落在草地上觅食。
一时兴起,沈年买了包鸽食喂鸽子,鸽子咕咕咕的叫,争相飞过来啄食着他手里的食物。灰色、白色,还有黑的,一个个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非常可爱。
忽然间,他脑海里闪过一道光芒,让他忽然有了一个猜测,只是这个猜测未免有点残酷,让他不愿去相信,可又不得不把这个猜测作为继续追查程慕泽死因的线索和方向。
扔掉手里的鸽食,他站起来阔步而去。
回到住处,沈年顾不上吃饭,上网查阅程慕泽朋友提到的那次登山队落基山冒险之旅的记载,在学校的网站上,耐心的翻看几年前的帖子,花了一晚上时间,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他看到了线索,并且按照帖子里提到的名字,查到了当事人。
看看时间已经很晚,沈年关掉电脑,临睡前忽然很想打个电话给丁骏,找出她的号码,却没有点下去。上回在机场,她已经说得很清楚,她就要结婚了,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别再找她,自己若一味执着、苦苦纠缠,只怕会引起她的反感。
放弃了打越洋电话的念头,沈年去书架上找了一本厚厚的医学书籍出来,回到床上坐在被子里翻到某一页开始细看。
会是那样吗?症结就在那次雪崩发生的意外?沈年边看边在心里思索,换做他自己,如果遇到那样的事,恐怕也会受不了,甚至绝望到轻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沈年在第二天就去拜访了落基山冒险之旅的其他两位当事人,并且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当时替他们做健康检查的那家医院的地址和医生的姓名。
事情进展的超乎寻常的顺利,当那位金森教授知道沈年是受程慕泽的朋友委托来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主动向他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在当时,他和同院的另两个医生一起负责替遇险的登山队队员检查身体,并且对他们进行心理辅导,其中有一个人冻伤严重,后来不得不截去一条腿。
“程慕泽的情况还算好,在医院住了几天之后他就出院了,我们见他双腿行动自如,谈话也很正常,就给他出了一份健康报告。”
出于替病人保密的义务,金森教授并没有把那份健康报告拿给沈年看。
沈年道:“那有没有可能,他在那次遇险事故里精神受到一定刺激,从而产生精神障碍?我曾看过这方面的案例,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很强的人在遭遇突发事故之后,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留下心理阴影。”
金森教授道:“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有可能会存在,但是哈佛的登山队入会审查很严,没有接受过体能和心理两方面训练的人是不会被他们吸纳为会员的,我们对程慕泽进行过心理疏导,他除了开始那几天精神有点紧张以外,过后就恢复了正常。”
沈年想了想,又问:“排除因为事故本身造成的精神刺激,如果是身体上的某些异常,有没有可能也会导致精神抑郁,甚至产生消极自杀的念头?比如,因为雪崩那次事故冻伤下‘体造成,是有可能会让他精神崩溃的。”
金森教授点了点头,“完全有可能,那几个队员里有一个人后来找我询问过这件事,为了保护病人*,我不能把他的名字告诉你,我唯一能说的是,我替他检查过,并且建议他去马萨诸塞州一个研究中心治疗,那里对男性生殖系统疾病有相当深入的研究。”
“那这么说,程慕泽并没有因为此事来找过您?”沈年问。
金森教授点了点头,透过薄薄的眼镜片,蓝眼睛看起来很深邃,随即他无奈的耸了耸肩,“后来听说那个小伙子自杀的消息,我也很吃惊,我受聘在医学院当教授的时候,他是我带的研究生之一,假如他不是早早去世,一定会成为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
“好的,非常感谢您提供的线索。”沈年站起来和金森教授握手。
离开医院,沈年心情沉重,尽管没有进一步证实,他也已经能推断出导致程慕泽精神抑郁奔溃,并最终自杀的原因,对程慕泽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那不仅关系到他的一辈子,也关系到他深爱着的那个女孩的幸福,因此他死亡的意外中又包含着必然。
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丁骏呢?很显然她是不知道的,她一直把程慕泽的死亡归咎于自己的命运,沈年后来上网查过她说的断掌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中国人在某些方面非常迷信,但是,告诉了她,死去的人又不能复生,反而干扰了她现在的生活。
可如果不说,难道就这样看着她在负疚中生活?
跟她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沈年已经能感觉到,如果她不解开程慕泽死亡的心结,以她的心境,是很难去面对另一段爱情的,也就是说,她现在选择的婚姻,并不是她新生活的开始,只是她对生活的妥协,她需要一段婚姻让她循规蹈矩的生活不脱离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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