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还没有气糊涂,忘记尹清妍现在走不快!
等等!
气?
哈哈,真是好笑!他气什么,有什么好让他气的?
黑白分明的瞳仁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看着南宫晗已经跟自己拉出了一小截的身影,尹清妍拖着一瘸一拐的步子紧跟其上。
丫的,什么玩意啊!
不知道前一刻是不是她的错觉,为什么她会觉得刚刚南宫晗看自己的那一眼更像是瞪呢?而且还是带着懊恼和薄怒的一瞪?不对,不对,面瘫大冰山哪里会有这样的眼神?换成是傅澜清那个无赖还差不多!
尹清妍撇撇唇,心中暗忖这天色太黑本来就看不清楚东西,所以自己看花了眼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暗色的苍穹之上繁星点点,薄薄的乌云拉出一道道朦胧的色彩。星光算不得璀璨,间或闪烁那么一两下的样子。空荡荡的大街之上紫色在前白色在后,一丈一丈慢悠悠的向前挪,总而言之就是乌龟一般的速度。
……
画面调转,来到傅府。
“娘,身体是您自个的。为了跟儿子我赌一口气而把自己的身体搭上,您觉得值吗?”清俊的面上一派无奈,傅澜清垂眸看着雕花大床上躺着的傅老夫人。但见对方脸色憔悴精神萎靡,眼底充斥着淡淡的血丝,眼下挂着大大的黑圈。总而言之,一看就知道是没有休息好的结果。
诚然,自从昨日午时赐婚的圣旨下到傅府,傅老夫人恼怒的可是整整一夜都没有闭上过眼。
入夏的天气一日比一日要闷热,加之傅老夫人本就怒火攻心。这越想越觉得生气,一生气就吃不下饭,已经是连着好几顿没吃了。所以啊……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气晕了的,还是饿晕了的。又或者说……是两者兼有。
“值!”虚弱的吐出一个字,傅老夫人缓了一缓,紧接着开口继续道来,“澜清,只要能够改变你娶尹清妍的主意,为娘我哪怕搭上这条老命也值了。”胃里一阵空落落的感觉,出身宫闱的金枝玉叶哪里体会过饥饿的滋味。
其实傅老夫人总觉得傅澜清的性格固执,一旦认准了某样东西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可是她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娘,我劝您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怎么说呢?很愚蠢!
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挑,傅澜清勾了勾唇角说,“不论您做什么,也不可能打消我娶妍儿的念头。我傅澜清这辈子非卿不娶!您要是不想我傅家断了香火,百年之后在九泉下无颜面对傅家的列祖列宗,那您就继续固执吧!”黑衣玉带,清华尊贵,唇角优美的弧度微微透着一丝薄凉的气息。
“孽子,我南宫思雨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孽子。”听着傅澜清字里行间暗藏着的淡淡威胁,傅老夫人摇摇晃晃坐直了半个身子,绣花锦被遮掩下的一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娘,是您逼我的。”薄凉的瞳仁闪过一丝晦暗,对于母亲为了自己的前尘旧怨而极力的阻挡他追求真爱,傅澜清心中也是恼的。“您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市井上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无知妇人很像吗?”
“你……你居然拿我和那种人比较?”掌心生生的攥破了皮,傅老夫人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本还虚弱苍白的脸色陡然涨红,她是又给气得气血上涌了。
“其实换句话来说,您要是今个真把一条命搭上了,不过是自行消除了我和妍儿婚事路上的绊脚石。”没有理会对方的质问,傅澜清径自的说着。淡淡的嘲讽萦绕上他清俊的眼角眉梢,他不是故意要这么说,只不过是客观阐述事实罢了。拿自己的命去威胁别人当真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了!
“你……”傅老夫人全身一颤,禁不住又是一阵头晕眼花。后背轻轻的靠着雕花大床的里侧的柱子,好一会子她才觉得没那么难受。
对啊!她怎么这么傻?怎么就这么傻?
要是自己真就这么死了,没人去阻挠这桩婚事了,不是等于便宜了尹清妍?
不行,窝囊,太窝囊了!
“娘,您想清楚了没有?”见着傅老夫人憔悴的面容上一闪而过的恍惚之色,傅澜清明白自己的激将之法起了效果,他娘心中的固执已见开始犹豫了。“若是没想清楚,您就继续想。若是想清楚了,肯让御医给您诊脉了,我这就喊他进来。”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傅澜清在做自己母亲的思想工作之前已经早一步将房里的人都请出去了。
半晌,傅老夫人沉默。
傅澜清见状微微摇了摇脑袋,朝着房外喊道,“刘御医,进来给老夫人诊脉。”沉默就等于默认了,至少在他看来就是这个意思。
门外等候多时的刘御医听罢推门而入,对着傅澜清躬身问候。颔首轻笑,傅澜清抬脚走出了打开的房门,只余那黑色俊挺的黑影在暗夜中刮出一道薄凉的痕迹。
……
“主子,傅一有事要跟您汇报!”亦步亦趋,傅一紧跟着傅澜清的步伐朝一墙之隔的主院走去。前段时间主子吩咐他去查的事情今日已经出了结果,只是给老夫人那一闹一打岔搞得忘记了,他到现在才想起来要跟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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