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停灵三日后下葬,老宅子被他的学生们临时修葺,总算让来吊唁的人有踏脚之处。
皇上的桌案尽是请休沐的折本,一半朝臣要么是家中出大事,要么称病,句句不提严恪,却全都因为严恪。
用完早膳,苏轻眉扯了扯陆迟的手,“我想让你再带我回督院街一趟。”
“漏了东西?我叫人帮你拿过来。”
“不是,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再去那儿看看。贺思远送叶蓁去码头,我独自在家呆着也无趣嘛。”
不知贺思远和叶蓁聊了什么,总之蓁蓁与她道了别,说仍想往北边走走,苏轻眉为了叶蓁的安全,心底里也希望她暂时离开这片地方,是以没有劝阻。
男人不回应,女子失了耐性,“……陆迟,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苏轻眉软磨硬泡地磨着陆迟点头,其实每次只要她多讲两句,他就不会反对。
两人坐马车回到督院街,陆迟也好几天没来这,所幸一直留了下人扫洒,院子里保持的很干净,除了不断落下的银杏叶,枝杈快掉的光秃秃,红绸显得艳色鲜明。
苏轻眉挽着陆迟走到树下,枝头绸缎上面的字迹阴干太久,沾了雨水也没变模糊。女子摘下一条,慢腾腾系在男人左手腕上,和他的檀珠缠绕在一块。
“陆迟,我听到你和长庚说,你明天就不去新宅子那边。”苏轻眉打了个结,“是不是……就在后天?”
“嗯。”
就知道如此,她不问他就不会说。
“别摘下来,我打了个你解不开的扣,等我回来帮你打开。”
陆迟瞥了眼看似复杂,实际很简单的八字结,“不摘,眉儿想锁住我,我当然是心甘情愿。”
苏轻眉笑了一下。
两人依偎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过去零碎的回忆,到了黄昏开始下雨,过了会,苏轻眉才发现不是雨,是雪,京城十月竟下起了初雪。
“好美。”苏轻眉回忆道:“京城第一次那么早下雪吗。”
“你不在这儿的那一年,下雪也很早,我记得那天是十月二十五。”
“那时你在干什么,记得那样清楚。”
陆迟侧过头,笑道,“在想你。”她那时刚走,他去哪里都能看到她的影子。
苏轻眉眼底微热,她近日许是因为那个原因,情绪来的很快,丰富敏感,“陆迟,我想你背我,你没背过我呢。”
陆迟单膝跪地在她身前,“上来。”
苏轻眉张开手臂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以手势指挥,扬唇道:“往右走,绕着廊柱外的内庭,我要和你淋雪!”
男人一句打消她的烂漫念头,“淋什么雪,不怕得风寒?”
“……你真没情趣!”
陆迟不理她,反手将她的兜帽推到头顶,然后背她走到檐外,小半个时辰地上结下薄薄一层,一踩就是一个浅浅脚印,承载他们的重量。
苏轻眉亲了亲男人的脖子,“陆迟,我本来想和你赖皮,然后直接呆在督院街等你回来。”对她而言,督院街这儿的宅子才是他们的家,有许多回忆,另一座新宅冷冰冰的,只是临时避难的住所。
“本来?想了想决定乖一点?”
“对的。有个小秘密。”苏轻眉凑在他耳边,紧张又兴奋地悄声道:“我,我有身孕了,所以不折腾了。”
她对此也很惊讶,癸水迟迟不至,她易容后偷偷和拂冬去隔壁街上找坐堂大夫把了脉,结果她真的有了。为了孩子,她不能再任性,必须保全好自己。
男人闻言瞬时僵站住,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后来没故意避开和她的亲近,的确有无法抑制的私心,但也总侥幸的以为,不会那么快。
老天还真是爱与他玩笑。
“开心吗?”
陆迟背着她继续往前走,“开心,或许时机不——”可他真的很开心。
“时机真是太好了!”苏轻眉额头抵在他的后颈,手心捂住他的嘴,哼道:“你给我好好说话,不然宝宝听了不高兴,往后不认你。”
“敢。”陆迟又道:“想取什么名字?要不要现在想想。”
“不要,等你回来再说。”
苏轻眉褪下兜帽,让雪飘落在他们身上,紧紧搂住男人,“陆迟,我考考你我们江南的俗语,家有妻房,下一句是什么?”
陆迟低笑,“家有妻房,命不可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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