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风声渐歇,在她面前出现了那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以及那张散发着墨香的祭文。
她一瞬间便湿了眼眶,青黑的手抬起,将那轮朝阳紧紧攥在手中。
容昭看着她,正色道:“夫人莫要伤怀,我既知晓你喜欢朝阳,日后得空便为你多绣一些。”
祝蓁蓁闻言,摇了摇头:“莫要如此,逝者已逝,莫要让我成为你的牵绊。你合该向前看。”
容昭闻言的一瞬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她拧着眉,额上沁出薄汗,面色不由难看起来。
一位看不清面庞的妇人,看着藏在草垛中的自己,边又添了些草,边佯作轻松的口吻:“朝朝莫怕,娘亲去找些吃的,很快便回来接你。”
容昭拧紧眉,记忆里的人似乎是她自己,又似乎不是。只见那孩子轻轻拉着那妇人的手,乖巧道:“朝朝不怕,娘亲快些回来。朝朝还要与娘亲回汴京去看花灯呢,我们还未曾为爹爹放莲花灯祈福!”
那妇人似乎哽咽了:“好,你在这里乖乖等我,莫要出来,知道吗?”
“嗯,我听娘亲的话。”那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那妇人将她藏好之后,走了几步,又回头:“朝朝,若娘亲耽搁了些时间,你要向前看,不要怕,明白吗?”
……
那段记忆到此处戛然而止。
容昭抬眼,眼前有一瞬间的迷茫,她怔然道:“方才那是谁的记忆?”
祝蓁蓁没听清她的话,但见她面色不好,忙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容昭只觉得心脏跳动得极为不舒服,她闻言抬眼,看见她关切的眼神,便扯了抹笑:“没有,我或是今日起得早了些,想来再休息会便好了。”
她说完,起身便往床榻方向走去。
祝蓁蓁在身后,将那块手帕看了又看,最后才将它并那封祭文,郑重地藏于怀中。
她执念已了。
而院子的另一头,陵游拿着封信快步往明骁舟房中走去。
到了门口,只见他们兄弟二人正在一处喝茶,他松了口气,抱拳道:“王爷,二殿下,黄柏来信了!”
明骁舟闻言,忙道:“拿来。”
陵游将信递过去,明骁舟撕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明砚舟见状也不着急。
明骁舟看完,笑道:“黄柏找到了那胥文英,此刻正押着他往清河郡而来。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收获。”
“是何收获?”明砚舟喝了口茶,缓缓开口。
“黄柏让我问问你,可知道严才此人?”
明砚舟手一顿,他拧着眉:“黄柏抓到了严才?”
“彼时严才与胥文英在一起,他便一锅端了。”明骁舟解释道。
明砚舟似乎想通了全部的关节,他叹了口气:“竟是如此!”
“什么?”明骁舟未解其意。
“我曾在金陵城曾撞见一桩命案,凶手行凶之后,将尸首埋于院中,又将那院落布置成极阴之地。”明砚舟低声道:“那穷凶极恶的凶手,便是严才。那为他出谋划策的道士,想来便是胥文英了。”
“竟有如此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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