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是陆正笙没有意料到的,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眼神四处晃荡,唯独不敢看他。“对不起。”她拿着钥匙快步走到门前。她着急地想开门,却一直试错了钥匙,她紧张地无法将钥匙□□钥匙孔。
他站在原地,第一次有了难以置信。
她终于将钥匙□□钥匙孔,她转动钥匙,推开门,门却在被推开之际重新被人拉上,她看到陆正笙手握在门把处,他用力关上门,她推不开门,于是害怕地转身要走。
“你要去哪里?”
“……”她停住脚步。
陆正笙走到她身后,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转到他的面前,“抬头。”她依旧低着头。“抬头!”听到他的呵斥,她才缓慢抬起头。他眼神锋利地像把刀,“你再说一遍。”她害怕地喘着气,也没开口。“冷宁安,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她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冷宁安,如果你想要欲擒故纵的话,大可不必。”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没有?”他步步逼近。
“我……”她的心都揪成一团了。
他低头吻她,她却极力躲避。他动作霸道粗鲁,她却一向不是他的对手。
过了一会儿他才松开她。她低着头,喘息着,等平稳住波动的气息后她说:“我是陆正禹的人。”这句话好像是一切的解释,也是切开两个人羁绊的最好理由。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想看穿她的所有,让她无法伪装,她躲开他的视线,心虚地低下头。
回忆里的谎言再一次在眼前重演。
那是在八年前,他母亲去世的那一年,母亲过世后,父亲将他关在房间内,禁止他出门。一天晚上,他和往常一样睡不着,他抱着吉他坐在落地窗前,风扬起窗帘,他没有拨动琴弦,这把吉他是他的母亲送他的礼物。突然,他听到敲门的声音,他扭头看去,就看到秦婉言推开门走进房间,他惊讶地看着她,站起了身。秦婉言关上门,忐忑地走到陆正笙面前,“正笙?”他很久没见到她了,上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母亲还没有过世。“你怎么进来的?”他已经被禁足一个月了,陆庄园可不是任何人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你父亲出差了。”她说。
“是谁让你进来的?”他问。
“陆正禹。”
“他?”陆正笙倒没多大在意,他拉起秦婉言的手,关心地问:“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在生病。
她抽回被陆正笙握在手里的手,她拉开与陆正笙之间的距离,“我没事。今天来我有件事告诉你。那天我其实没有生病,发烧感冒都是假象。”
他震惊地抬头。那天指的就是母亲过世的那一天。
“你的手机也是我偷偷关机的。”
那天,母亲突然病危,要见他最后一面,他的手机却关了机,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他也就错过她母亲的最后一面。
“还有,我是故意要让你离开一直守着的母亲。”
他母亲刚刚动完手术,手术成功,但是仍有风险,他每天寸步不离地守在母亲身边,却在那天接到了秦婉言的电话。他让虞笑见她,她却哭闹着让他过去。他挂了她的电话。她却一直打电话,到最后,陆正笙烦了,骂了秦婉言,第一次骂秦婉言,让她别再打电话。他心有愧疚,却还是守在母亲身边,她却发了张照片,是张验孕棒的照片,她怀孕了。
最后,他还是去了。
“照片都是假的,包括那张你父亲手上的照片。那是我故意事先安排人站在那,我故意在开门的时候吻你。为的就是让你父亲拿到照片的时候认为自己的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却是玩世不恭不务正业的顽固子弟,所以我让你逃课,在每次你完成你父亲交给你任务的时候影响你。”
他赶回医院的时候,母亲已经走了。他看着冰冷的尸体,父亲拿着照片摔在他面前,大骂他。
他错过了最后一面。
“而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陆正禹。是他让我接近你。他说,这样,你父亲就对你失望,并且永远不可能原谅你,并且放弃你这个京陆的继承人。”
他的拳头越来越紧。“走。”母亲的尸体重现浮现他眼前,当时父亲骂他,有一句是“你母亲到最后都喊着你的名字!”他这些日子都不敢回想母亲的模样,每一次的回想都会伴着撕心裂肺。
“你如果要恨我,随便。”她转身离开。
他向父亲表明要娶秦婉言,被父亲大骂顽固不化而禁足。现在看来,他一直都在演一场只有自己倾情演出的独角戏。
从那以后,他选择了去美国,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再提起。
而眼前的冷宁安拿出手机,拨了陆正禹的号码。“喂,是我。我想见你,你来接我。”她挂了电话,看向陆正笙,她勉强镇定自若地看着陆正笙。
“你,别再找我了。如果你要恨我的话,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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