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血的黑衣人,静静地躲藏在我书房内的屏风隔断之后,乍观之下,其身形姿态依稀熟悉。
“把此人交至府衙,务必要严加审讯!”尹框冷冷地吩咐道。
同禹等人应诺,即刻着手处理此事,他们屈身上前,粗鲁地揭开黑衣人的面幕以查其面貌及身份,我深深地吸一口气,视线不经意地在黑衣人的脸上扫过,旋即,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柔胰,整个世界随之轰然坍塌,瞳孔缩紧,我踉跄着奔前一步,疾呼出声:“秦磊”!
蜈蚣状曲折蜿蜒的疤痕狰狞地横亘于其左颊,遮盖并模糊了他大部分的容颜,但是那眉目,那神态,那身形,我绝对不会认错,恰是六年间皆毫无音讯且我以为其已然逝去了的侍读秦磊。
秦磊的伤势极为严重,眼神涣散缥缈,只是吃力地向我点头示意,急欲向我诉说着什么,然而因其失血过多,精神耗尽,我还未来得及向其询问一词,他便因体力不支而沉沉地昏迷过去。
我已然泪流满面,悲痛欲绝,遂急急地踱到书房的大门前,高声嚷道:“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我定定地凝睇着床榻上依旧沉睡不醒的秦磊,心如刀割,神情恍惚,任何的言辞俱无以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阔别六年,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秦磊居然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于我而言,确实是上天的莫大恩赐,虽然意外伤感不已,但是心中却因此升腾起了不尽的希望和光明。
复睨眼看向他身上层层覆裹着的白绢,心中难过非常,适才大夫诊治之时的情景深深地刺激着我的眼眸,我根本无能想象秦磊在过去六载中到底经过了怎样的伤痛和毒害,其全身上下的皮肤竟无一完好,俱布满了大大小小骇人的伤疤,此次负伤乃利刃所致,差一点累及心脏,一时极度凶险。
我恨恨地咬着下唇,除去其身上的无数剑伤,竟然还有人惨绝人寰地割去了他的舌头,即便他此次能够好转醒来,他再亦不能言语述话了。
似有利齿的虫蟊在不停地啃噬着心房,辛酸悲痛,伤感难抑,在其身负重伤且生命垂危之时,他还能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寻找到我的所在,依靠于我,而且他眼神中的忠诚依旧,此等状况,教我如何不撼动?
感动之余,心中还汹涌着不尽的疑惑——
究竟是怎样歹毒和阴险的人才将秦磊伤害至斯?
为何秦磊直到现在才寻找到我的所在,过去的六载时光,他究竟处身于何地?
在秦磊的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惨烈的事情,才导致他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最终秦磊又是怎样才找到了我?
……
然而,此类问题皆不如他能安然醒来重要,我看着他那张憔悴沧桑的脸,恍若隔世,我暗自发誓,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存活下去,思绪一闪,我从床榻前的椅凳上霍然起身,要论精湛纯青的医术,天阙王朝又有谁人能够赶及陆文航!?
为了挽回秦磊的性命,可即刻致书让陆文航从凌夷州快马加鞭归来,让其为秦磊细心地疗治。
思及于此,便转首往窗台前的几案处走去,不料却直直地撞入了一个身形挺拔的怀抱之中,旋即,一双有结实力的手臂则顺势揽住了我的腰肢,脸颊碰触他的胸膛之时,我的鼻翼内顿时充斥了一种绵延悠长的菊花清香。
我怔愣片刻,方才意识到尹框竟然未曾离去,而是一直待在别院之内,极有耐心地看顾了大夫对秦磊整个的疗治过程。
从迷茫无绪中渐渐回过神来,蓦然发现此刻尹框与我的姿势竟暧昧异常,遂一个激灵,挣扎着欲从他的怀中出来,然而,他却邪魅一笑,似是无视我的挣扎和激怒,双臂一环,将我揽得更紧。
我羞愤欲加:“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你可知…你忽略了我多久?”尹框轻佻地低下头,语气中透着薄责,转而又低头嗅闻我的鬓发,低低叹道:“好清雅的熏香,与你的气质倒很是相配。”
一直以来,所交之人皆以礼相待于我,故而根本不曾遭受过此等的轻薄之举,卯足了劲,我挣扎着厉言嚷道:“快些放开我,不然,我定会让你后悔!”
“哦?让我后悔?我可是正等着呢!不过,你可知我现在有多么地生气,你竟然为了其他的男人,哭泣着忙前忙后,而且还生生地忽略了我三个时辰。”
我不客气地咬向了他的手臂,他顿时吃痛松开,后退一步,边揉搓着被咬之处边探究性地看向我,唇角的笑意冰冷彻骨:“从来没有女人敢如此对我!”
我一脸仇视地回望着他,骨子里的清高依旧:“亦从来没有男子敢如此地轻薄于我。”
他先是一愣,转而却明朗一笑:“甚是有趣!秦姑娘,你可知…我很是中意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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