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菊珍说:“你没有听俗话说,黄金稍上出绣女,板子头上出状元。这些家伙不严是不行的。你想想当初你们在美国留学时,肄业局的监督与老师是如何管你们的?如果不是他们的严厉督责,哪会有你们这些同学现在这么大的成就啊。”
詹天佑说:“菊珍,你这说的是真话啊。当初那些监督和教习管我们时,我们有些同学可是铆足了劲与他们抵触,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怀念那些严厉的教习和监督们呢。”
第二天,詹天佑穿着制服,戴着二等嘉禾章来到公事房,公事房里的下属站成两排热烈鼓掌。
詹天佑看着面前的这些同事,满面红光,他向大家深鞠一躬,用很平静的表情对大家说:“谢谢各位同事!天佑从事铁路工作以来,素赖各位同仁鼎力扶助,略有建树,京张铁路现在已成全国第三大赢利铁路,张绥铁路已开始往大同铺轨,粤汉、川汉路都在积极推进中,虽然面临很多困难,但是大家共克时艰,各项工作都在往前推进。现在大总统授予詹某二等嘉禾章,我自感无上荣光。只是万事有缘由,如果没有各位同仁的真诚扶助,天佑纵有天大本事,也难有今日之成就,为此,詹某在接受个人荣誉时,未偿一日忘记各位同仁。在此,再次向大家致以深深的谢意!”他又一次深深鞠躬。
全场再一次响起热烈掌声。
詹天佑说:“奖章由詹某一人佩带,荣誉实为大家共享。国家未忘我铁路人建设国家的勋劳,那么,詹某定当与诸君更加发奋努力,为国家铁路建设尽智出力!各位,天佑今后之工作推进,还要多多拜托大家!”
大家同声说道:“请詹督办放心,我们一定精诚团结,在您的领导下为国家铁路事业继续努力!”
大家散去后,詹天佑让王秘书留下,对王秘书说:“王秘书,这次在北京期间,遇到了几位老朋友,包括严复等人,他们都谈到,国家当前之乱象都是因为革命党人不愿与袁大总统合作造成的,大家都很忧心当前的局势。你最近有没有了解到社会上对这些事情的看法?”
王秘书说:“我知道咱们的铁路建设与国家局势紧密相关。因而也留意了一些情况,现在有一种舆论认为,这种乱局,需要靠恢复帝制来稳定,在中国这样民智未开的国家,实行西方的*政治只能给国家带来更多的混乱。根据这些消息推断,袁大总统很可能会恢复帝制。现在有很多地方都有劝进的声音,希望袁大总统自己称帝。但也有人认为,袁大总统可能会让清室恢复帝制,因为大清逊帝溥仪还住在宫里。”
詹天佑说:“我估计让清帝恢复帝制的可能性不大,现在虽然提倡五族共和,但这几年国家之所以没有出大的动荡,这主要还是袁大总统在镇住。再说,当年辛亥革命主要也是针对清帝的,让清帝复位将再次引起国家更大动荡。”
王秘书说:“你的意思是说,袁大总统称帝的可能性很大?”
詹天佑说:“据我这次在北京的观察,这种可能性很大。”
王秘书说:“已有不少地方大员向袁大总统劝进,在这个时候,您是不是也发个电报到北京,去劝进袁大总统称帝啊?”
詹天佑瞪着眼睛望着王秘书说:“你说说看,为什么要发电报劝袁大总统称帝?”
王秘书说:“您看,无论您在北京得到的消息,还是我从各地媒体获得的消息,袁大总统称帝似乎已成定势,那些发电报劝进的人实际是在向袁大总统表忠心呢,这个时候,发不发电报,从袁大总统那边看来,可以看出对他忠诚的态度啊。一旦袁大总统真的称帝,那些发电报的人就抢了一个先机,可以得到一个有利的位置啊。”
詹天佑说:“王秘书,真是谢谢你。你这一片良苦用心我心领了,我宁愿不要这官当,电报我是一定不发的!”
王秘书疑惑地说:“为什么?”
詹天佑说:“我一路走来,从来没有向袁大总统表过什么忠心,他每一次举荐或任命我,都是他根据我的业绩做出的决定,我当然对他心有感激。但是发电报劝他称帝,除了表现对他个人的忠诚外,还表达了一种政治立场。对于政治,我素无研究,对于中国是实行帝制还是*政治何者更为有利,我看两边说的似乎都有道理。但是,就我个人而言,当年在美国留学时,确实感到美国社会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可是,日本这个国家现在是天皇统治,该国后来居上,国家安定,社会进步,以致还欺侮到我国头上来了。中国实行帝制数千年,也曾有过辉煌。这几年实行*政治,也没有看到社会有多大好转,似乎是越闹越乱。能否在乱后慢慢进入到理性的*社会,这要看国民整体素质,现在还很难预测。但是,为了这个*政治,有许多革命党人不惜牺牲生命,当年我们在广州听说的黄花岗起义的烈士们的惨状至今想来令人心痛。再要搞什么帝制,革命党人绝不会同意的。其实,我真为袁大总统担忧啊,很希望他不要冒险称帝!”
朝贺洪宪
王秘书说:“既然先生心中自有定见,那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詹天佑说:“其实当前这种情况下,我真是不好讲什么,就我认识的老朋友们来讲,他们似乎都乐意看到袁大总统称帝,以维护国家一统。但我接触的革命党人来看,他们对*政治可是充满着期待啊。我看,袁大总统最好不要急于称帝,而应该拿出诚意来让革命党人消除对他的不满,与革命党人合作,推动国家建设。这样,中华民族才能有一个安定团结的局面,才能在不久的将来立于世界强国之林。但是,我人微言轻,又不知道如何说起。这次在北京也只是在授勋仪式上见到袁大总统,而且以往见到他时都是在谈铁路的事,他除了与我谈铁路的问题,知道我不懂政治,故从来不与我谈时事。”
王秘书说:“既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那我们还是继续把心事用在铁路方面吧。”
詹天佑用很严肃的表情说:“我想,对我们而言也只能是这样了。国家多灾多难,俗话说,多难兴邦,可是,袁大总统与革命党人之间的争议确实令人担忧啊。”
1915年春节刚过,一天,王秘书非常兴奋地拿着一份民国政府文件来到詹天佑的办公室,说:“詹先生,又有喜事了。”
詹天佑看到王秘书那高兴劲,也受其感染,愉快地问道:“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王秘书说:“袁大总统在京颁发文武官员职衔,这是北京发来给您的喜报呢。”
詹天佑说:“是吗?快拿来我看看。”
王秘书把喜报送上。詹天佑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庆贺
詹先生天佑奉大总统令任命特授上大夫并加少卿衔
民国四年喜月抄报
当时袁世凯公布的文官官秩是:上卿、中卿、少卿、上大夫、中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九个等次,上大夫加少卿衔实职为九等文官中的第四等,虚衔为第三等。这可是一个很高的官衔,在某种程度上与詹天佑在清末邮传部的参丞官阶是相等的。詹天佑在袁世凯任大总统的*政府交通部任技监之职,是仅次于交通部部长、次长职务的官员。
令王秘书感到意外的是,詹天佑看到这份喜报并没有他获得嘉禾勋章时那么兴奋。王秘书很疑惑地看着詹天佑。
詹天佑说:“袁大总统去年在天坛搞了一个盛大的祭孔仪式,引起很多人的批评,现在他又颁布古代的官衔制,看来他是非常醉心于传统体制的,这不会是一个独立的事件,而是反映了袁大总统还沉醉于旧的章法啊。这样看来;外界关于他要称帝的传言也就不是空穴来风了;以我与袁大总统打交道的多年情况看;他这是一步步往旧的体制走回去;他是在测试整个社会对旧制度的态度啊。”
王秘书说:“现在北京、上海的报纸都在讨论*与科学的问题,中国传统是讲专制的,袁大总统不是与舆情背道而驰吗?”
詹天佑说:“是啊,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至于我自己得什么官位并不重要,就如民国元年的革命,如果局势不稳,给你什么官位都没有意义。这样看来,真希望袁大总统能够多了解社会的主流声音,而不要让他身边那些人给蒙蔽了。”
王秘书说:“自古以来,君主之成败往往不在个人之得失,而在于其身边人的影响。当年诸葛亮在《出师表》中劝刘后主:亲贤臣,远小人。看来,总统身边那些人可能会给总统带来很坏的影响。”
詹天佑说:“据我了解,袁大总统身边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小人,只是他们多持守旧思想,与革命党人的激进思想不同,他们主要是看到民国成立以来,由于社会思想的庞杂导致的社会不稳让人忧心,因而希望借助在中国行使了数千年的旧制度来统一人心。别人的影响并不重要,关键是总统自己怎么想。据我了解,杨度、严复这些人并不是小人,他们也是为了国家的安定着想才倡导帝制的,这些人在清末多是社会的清流,有很多很好的见解。当年中日甲午战争时,我在丰台修铁路,就深深被严复在天津报纸发表的言论所感染,严复在光绪年间曾与我一起任过归国留学生的考试官,其为人实为正人君子,对其人品是无可厚非的。只是现在社会上各种声音都有,提倡帝制的声音只是众多声音中的一种,袁大总统如果对其有所偏好的话,其他人的声音他就听不进去了,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王秘书说:“要不,您给袁大总统上书,把您的意见告诉他?”
詹天佑说:“我们身处铁路,掌握的情况又不全面,听说还有英国人和日本人也在鼓吹中国应实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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