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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林沐伸出手去，想要触摸凛风的发，但是什么也够不着：是啊，原来一直以为死去的人其实就在身边，想念这个东西，在没有见到的时候，总会在想这样的程度已经达到极致，但是只有到真正见面的时候，才发现，之前那些只不过是小儿科，真正的想念其实在这个时候才是到了极致的，可以让你忘了其他所有情绪，只是知道，我想他我想这个人我终于见到了他。

“不，你也许是一部分的他，但你终究不是他……”凛风摇了摇头，眼神终于恢复清明，他拾起落在一旁的衣服为他披上，涩声道：“请不要再拿这个当做测试我的玩笑，我在乎，我也知道，你和他都在乎。在心没有完全对我敞开的时候，我不会做出任何你们意愿的事。”

两人中间又是一阵静默，半晌叶沐的声音才重又响起，只不过这次也少了嘲讽或者冷清之意，只是淡淡道：“凛风，我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说你笨，你当这么一回君子，说不准以后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这你也不后悔？”

“我不后悔。”凛恪伸出手来，林沐感觉自己手心一片温暖，是凛恪手掌的温度。

“哈哈哈哈……”叶沐大笑起来。

紧接着，林沐觉得困住自己的那层壁垒骤然柔软下来，等他伸手去推的时候，又再度坚韧起来。

只听叶沐道：“好，凛风，我就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第五六章

枫桂树叶无风自动，如同活物一般，林沐吓了一大跳，等回过头来，只见漫天的红雾弥散开来，象是个绮丽诡谲的梦境——但是谁能说被困在这里不是一场梦呢？

只是梦里会闻到香气么？那样浓烈的桂香，简直是要将人淹没了，如同千万只无形的手，将人仅存的思绪拉进混乱的漩涡。林沐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那香气中溶解了，而后有某种浓烈的感触想要喷涌而出，无法控制。接着，林沐手上有了温热的触感，那是凛风同样的部位传来的温度，他们俩的手掌紧扣着，像是从来未曾分开过，林沐甚至有点儿生疼。

爱他？想他？怨他？恨他？……林沐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明亮的黑色眸子半眯起来，眼神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小沐，不要用这样的态度来逃避我，是我的错，我……”凛风说到这里，眼神再次迷乱起来，握住林沐的手也渐渐松开了些。

“风，我怎么会逃避你，我等了你多久，终于等到了你，又怎么会逃避。”林沐状似不自觉吐露出这样的话语，他手掌轻轻覆上凛风的脸颊，道：“只是你的样子变的太厉害，我都不敢相信是你。如果是你的话，为什么连抱一抱我的勇气都没有……”

凛风的眼神又动摇了几分，但很快又握紧了尚在掌中的另一只手，摇了摇头道：“我承认我是想要你，但是我不会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得到你。我知道，一旦我抱了你，那么我们就再也没法儿回头了，小沐，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离开我，我不会答应的。”

林沐听到自己一声冷笑，道：“我们回不去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你，而我，也早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傻瓜了。”林沐分不出这到底是自己还是叶沐说出来的，或许，这是他一直深埋在自己深处的话，在绝望之际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戏剧性的变化，只不过，即使凛风回来，又有什么意义，一切早已成了定局，而他，也只不过是想在最后挣个鱼死网破罢了。

凛风顿了一顿，又道：“我知道我现在再说什么话也是多余，但是小沐，请你再相信我一次，不管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都会帮你实现你的心愿，那个伤害你的人，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真是好笑！”林沐禁不住大笑出声，而脑子里似乎也有另一个自己在呼应着哈哈大笑，他道：“凛风，你当自己是神么？实现我的心愿？我想回到不认识你们这些人的时候，回到过去的生活，你能实现吗？惩罚伤害我的人？你知不知道，现在伤害我最多的人是谁？别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人是叶褚。是，我是恨他，但是我可以当之前是被疯狗咬了。但是你，才是伤害我的人，凛风，我恨你！”

凛风却连眼睛都没有眨，只是道：“如果恨我能让你觉得好过，那就恨我吧，如果你想惩罚的人是我，那么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我悉听尊便。但是，能不能让我先做完一件事，这件事做完之后，你即使让我死，我连一秒钟都不会犹豫。”

林沐继续笑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你能改变什么吗？你还不如在一旁继续装作不认识我，而我知道的凛风早已经死了，这样我心里还比较好受。”

凛风蹙了眉头，涩声道：“小沐，自从三年前看到截然不同两种性格的你开始，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在其间有了无数的揣测，又一次次推翻，最后才明白，两个截然不同的你并不仅仅是你压抑的一重性格，而是因为我们体内所拥有的叶家的血脉，在与枫桂接触之后，引发的并发症……这并发症像是最顽固的病毒，一直潜伏在体内，只等条件成熟的时候，一并复发。”

并发症？不是说血祭之后的血液会变成最神奇的药剂的成分么？怎么到了凛风这里就变成了病毒？林沐不由凝重了神色，冷冷道：“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我找到当初绑架你的人，他也说了你当时的情况，与当年的……叶白并不完全相同。”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的？叶白？这个人不是早就死了吗？你怎么知道和我当时的情况不同？”林沐想起那张光碟里不识人间疾苦的男子，忽然有点妒忌他的好运，至少他所经历的丑恶自己要少得多。虽然是名义上的父亲，但是在林沐看来，这个连半点父亲义务都没有尽过的人，只不过是个和自己长着同样相貌的陌生人罢了。

“因为那个绑架你的人……就是他的情人。”

林沐依稀记起三年前那个男子在面对自己时，冷漠之中又偶尔流露出憎恶，却又有些莫名的亲近感觉，而那个人，多半也是因为他的长相和身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他于是冷冷笑道：“这个世界果然是奇妙的很，我父亲的情人绑架我，我记得他是找出Tyro，哦，也就是你去救一个人，别告诉我，那个人就是叶白。”

凛恪握紧了拳，道：“确实是他……”

“真是越来越好笑了，我父亲的情人绑架我是为了让我的‘哥哥’救自己的父亲。”林沐简直要笑出泪来。

“小沐……”

“那你最后救了没有呢？你不是直接带我走了？那个人你救是没救？”

“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凛风垂下了头，道：“等我再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脑死了。”

林沐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矛盾得很，叶白应该是他们都不想让他死去的吧，可这个人偏偏在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都没有看到过一次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死去；而自己这个心如死灰一心求死之人，却还在这里苟延残喘。

“小沐，我错过了救他，但我不想失去救你的机会。”凛风再次握住林沐的手，道，“你体内的血液混合了枫桂的毒素，如果不及时清理，后果会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怎么个不堪设想法儿？”林沐轻嗤道，“会比被亲生父亲的情人绑架还离谱？会比被自己的亲叔叔强暴还传奇？”

“小沐……”凛风禁不住抱紧了林沐，但是林沐如同个死物一般，没有半分回应，连呼吸都是浅淡平静的，没有分毫波澜。

凛风紧紧勒紧了怀里的人，喃喃道：“小沐，你现在怎么恨我报复我都没有关系，但是你没有发现你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你了吗？再这么下去，你不单单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周围的一切……”

第五七章

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林沐先是一怔，而后推开他笑道：“抱歉，我想我还没有修炼到定力极高的境界，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事情我还做不到。不要说的我会毁天灭地似的，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个受制于人的角色而已。”

凛风沉默了半晌，最后低声道：“小沐，我现在已经后悔当初把你带回叶家。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三年来，我虽然离开你，但是并没有真正对你置之不理，只是有些事情，确实是我没有预料到的。那个地方，你不可以再回去，跟我走。”

“跟你走？”林沐反而坐到沙发上，道：“给个理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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