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突然抬眼看着我,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别说话。”
此时皎白的月光如水倾泻,落在他的鼻梁上,落在他的睫毛上,在锦被上落下一片阴翳。连他微醺的醉意和眼底的温柔都刚刚好。情窦初开的我也就僵僵看着他。在这僵僵之中,没听见外边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动静。
不能说话?为什么不能说话?也许他醉了,以为此时躺在他面前,这样脉脉地看着他的是桃亦也说不定。这样一想,刚刚得到治愈的内心再一次被剜下更深的刀口。
他微微阖着眼睛,呼吸均匀,像是在我沉思的这段漫长时间里睡着了。我心中直骂娘,叫我别出声原是自己要睡了。但想到他要是新婚之夜撇了桃亦自个儿就这么睡了,日后北荒与中原的关系肯定紧张得不像话,这个设想很快就排除了。
我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恍惚中摇了摇他的手臂:“喂你为啥——”
像是听到我的声音之后惊醒,又像是根本就没睡,他突然抬起头来,双唇贴着我的嘴角,用富有深意的目光看着我。这个目光因为我脑袋一片懵而显得更加深意了,以至于“你为啥不让我说话。”本该十分响亮十分有气势的话只说了一半。
他翻了个身,保持一个压着我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被月光照成银白色的头发挠得我脸痒痒,心也痒痒。
他说:“我说……你没听见外边……恩?”
我想了想,他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多,我说:“恩你个头啊。”
他张口,像是还要说什么。我预感这会是我们相识以来他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于是满怀期盼,用一种嗷嗷待哺的期待目光看着他。没想到他一个音节还没发出,房门就被推开了。
今晚月光明亮,门被推开之后我感觉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有侍卫分列木门两边,银戟碰撞的声音。远城将我环在被中,还半披着长发,那个侧脸由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格外清冷,我估计从其他的角度看过去也格外的清冷。我正沉浸在他的美艳动人中,突然听见他冷声道:“我醉了。”
我辨不清晰他的语气,不知是对我说的,还是对来人说的。就见来人恭恭敬敬作了个揖,朗声道:“小的不知大人已醉。需否茶水?”
在这样的深夜里来人的声音十分清晰,但良久,远城才道:“你不困?我困了。睡。”
直到他帮我挪了挪被角,我才反应过来合着他刚才那句“我醉了。”是对我说的。我轻轻叹了一声,看在床边有人的份上放弃了挣扎,只是在心中默默为会错意的小兄弟点了个蜡。
迷瞪中只听见小兄弟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推门出去了。他推门出去的时候对门侧的人说了句话,我听不清,只模糊听到什么公主之类的字眼。
我猛地一惊,心下纠结,远城醉了,此番对我言语看来对公主还是挺好的。只是示好示错了人,对北荒与中原日后的友好发展颇不利。
但它利不利可能跟我没多大关系了。毕竟古圣人常常训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困了还是先睡嘛。
作者有话要说:
☆、'下'
次日醒来,榻前跪了一干闲杂人等,带头的是昨晚那位小兄弟。我低头看见我的衣服还穿得非常的紧实,又往身侧一看,远城的衣服也穿得非常的紧实。于是就非常有底气地非常高贵冷艳地斜视着那小兄弟:“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大清早来别人房里干啥。”
小兄弟没有说话。
小兄弟没有抬头。
小兄弟都没正眼瞧我一眼。
我有一点惶恐,侧过头去看远城。他正拧着眉头看着我,没说话。半晌,道:“你先出去。”
我想都没想便三两步冲出门去,只觉火气莫名只窜到脑门。呸!什么都瞒着我!人渣!
半个时辰之后我在迷宫一般的花园里终于找到长歌,其实我心中憋屈……不是一般的憋屈……我妄图从长歌处索取丝毫的安慰,于是目光脉脉,掐起嗓子道:“公子你方才在哪里iiiii令姑娘我等得好生辛苦。”
长歌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同情,而后恍然奇道:“自五更我便守在这儿等你,不过十余米的小道你一路爬过来的?”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补充道:“爬过来也没有你这般漫长,恩……艰苦卓绝。”
我也觉得惊奇,这么一大圈的路怎么叫十余米的小道。正准备开口,抬眼一看,果然面前就有一条石子路直铺到新房门口。几行石阶再上,雕花的门上还贴着两大红喜字,红绸缎子绕过高架的屋梁跌宕绵延。我不自觉满意地点点头,说:“我觉得我这新房忒气派。”
长歌也点点头附和道:“我觉得你不仅新房气派,你这个人也很气派。”
我倍欣慰,细数来这是长歌今年以来对我说的第一句好听话。我说:“你说说,我这个人哪里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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