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却是挽着秦羽瑶的手臂,直往厨房里拽:“大姑姑,到这里来!”
秦羽瑶见她神神秘秘的,便依了她的脚步进去了:“什么事?”
“那讨厌的陈媒婆又来了,就在屋里吃东西呢!逮着什么就吃什么,也不怕吃成个大肥猪!”刘小美小声音埋怨道,整个人围着秦羽瑶打转,盯着秦羽瑶挎在手腕上的篮子,耐不住好奇问道:“大姑姑,你今日又带了什么来,怎的如此香?”
“炒了一碗螺蛳,送来给你尝尝。”这东西拿来,本就是给人吃的,秦羽瑶只见刘小美好奇,便将篮子放在案板上,揭开笼布露出里面的一碗螺蛳,“你含在嘴里,轻轻一吸,螺蛳肉便入嘴里了。”
刘小美捏了一个搁进嘴里,按着秦羽瑶说的法子一吸,顿时间鲜香的滋味儿便充斥了口中。她吃完了螺蛳肉,仍旧依依不舍,把整只螺蛳吮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吐出来:“大姑姑,你真能干,这东西被你炒得真好吃。”
刘小美抬起眼睛,盯着这位不知何时变得漂亮又能干的姑姑,只觉得她笑起来是那样好看。而从前那个畏畏缩缩,见人便低头矮腰,被人欺负到家里都不还手的模样,却是变得模糊,再也记不起来了。
“小美的嘴真甜。”秦羽瑶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心里有些怜惜,“你若喜欢吃就再吃些,等会儿咱们再端进去。”
刘小美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若是现在端进去了,多半就被那死肥婆吃了,我全都吃掉,一点也不给她留!”说着,一把抓起两只螺蛳塞进嘴里。
“扑哧,你一次填两个,怎么吸出肉来?”秦羽瑶不由笑道。
刘小美才发现没法吸出肉了,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鼓了鼓腮帮子,把螺蛳上面的汁水儿全都吮干净了,才背过身吃起来。
“咦,宝儿哪里去了?”秦羽瑶转过身一看,只见手边已经没有了宝儿,不由一怔。
这时候,只听堂屋里传出又尖又锐的一声:“什么?有好东西吃?怎么不拿进来?”
秦羽瑶皱起眉头,心中想道,莫不是宝儿进去找刘有志,把有螺蛳吃的事叫嚷出来了吧?
果不其然,很快堂屋门口出现一个肥胖的身影,只见陈媒婆那双绿豆小眼朝厨房这边看了过来:“好哇,有东西却藏起来,竟不叫我看见,你们这是把恩人当贼防呀!算我白热心一场,看错了你们,那邻村苏家也算是我一个交好的远亲,我却不能坑害苏家,叫他们跟这样没羞没臊的人家结了姻亲……”
陈媒婆不愧是拉纤保媒的人物,上下嘴皮子一磕一碰,一顶顶大帽子便戴了下来。李氏连忙道:“不是这样,陈家姐姐千万别误会。”一转眼,就瞧见厨房里头的刘小美,张口便斥道:“眼皮子浅的玩意,就这么见不得好东西,偷偷地吃独食?还不快端过来,给你婶子尝一尝?”
刘小美气得直跺脚:“这是大姑姑送来的,凭什么给她吃?”
李氏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似乎也觉着不妥,讪讪地没有再开口。这时,陈媒婆眼珠子一转,拍了下大腿道:“我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家,就不该把我那苏家侄儿说给你们……”
“哎,陈家姐姐莫走!”李氏连忙拉住欲走的陈媒婆,抬头朝秦羽瑶使了个眼色:“妹子,你之前不是打算谢谢陈家姐姐,一直不得空吗?正巧这会儿撞见了,还不快过来?”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朝秦羽瑶使眼色。
要说李氏确实是个聪明妇人,常常有些急智,秦羽瑶听她如此说,心里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李氏定然还在想着,叫陈媒婆为她说媒的事,想叫她趁机说说好话,拉拢拉拢陈媒婆。
“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秦羽瑶心里瞧不起陈媒婆,但是李氏一家又同她亲近,此时不好表现出什么,索性借口要走。抬了抬手,朝屋里喊道:“宝儿,回家了。”
“哎!”李氏不由得跺脚,心里暗暗地想,秦氏怎的如此不识好歹?叫她亲近陈媒婆,难道亲近错了不成?这十里八村的,多少好媒都是陈媒婆拉成的?
只见秦羽瑶牵了宝儿就要走,陈媒婆却道:“哟,这不是秦氏吗?方才我没有瞧清楚,原来是妹子你呀!你如此急着要走,可是害羞了不成?哈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连孩子都生出来了,不过是说桩媒而已,有什么可害羞的?”
闻言,秦羽瑶神色微冷。此言确是事实,然而如此直白地说人脸上,有教养的人都做不出来。陈媒婆之心,昭然若揭。
陈媒婆只见秦羽瑶答不上来,眼中闪过得意,上下嘴皮子一碰,又道:“你之前提了什么进来,我听你家娃儿叫嚷着,什么炒螺蛳?先前你做的糖醋鱼十分好吃,可惜我没有吃到,今日可算赶着好时候了。你快端进来吧,我这人一吃好东西就脑袋灵光,兴许待会儿就想起什么好人家来了?”
先前的话,虽然不好听,却也不能说多么难听。毕竟那是事实,她确然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可是听了陈媒婆后面的话,秦羽瑶心里冷笑起来,这陈媒婆,心里记着仇呢。
“不了,我家中还有事,先回了。”莫说秦羽瑶对陈媒婆并无所求,便是真有所求,她也不会委屈自己,低声下气地讨好陈媒婆。牵起宝儿,不理会身后的阻拦,抬脚往院外走去。
那碗螺蛳肉,多半要进了陈媒婆的肚子里。想到这里,秦羽瑶有些可惜起来,往后再有好吃的,可不能屡屡送来了。
“这是求人办事的样子吗?她还想不想找男人嫁了?就她这副爱理不理人的样子,谁肯娶她呀?”身后,高高的院墙也挡不住陈媒婆高昂的声音。
宝儿抬起头,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娘亲,那个胖胖的阿婶,为什么凶我们?”
秦羽瑶低头一瞧,宝儿的小脸上不知何时蹭了些灰,拂袖为他拭去,答道:“因为她想占娘亲的便宜,娘亲不想给她占便宜,她就生气了。”
“她为什么想占娘亲的便宜?”宝儿心思单纯,想不明白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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