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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第2页）

经典广告的开标会当天。

个性浮夸的周总把标会地点选在B市一间超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并且邀请来大批媒体记者捧场，一改此前卖公司好像卖菜的轻浮态度。

鉴于此人曾对程颜毛手毛脚、不怀好意，陆天皓坚决不许她一同前往，只带了何家佑出席开标会。两个男人单看都属于足以令人侧目的极品类型，更何况眼下一起走进会场，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同场竞标的还有另外三间上市公司，但唯一能称得上对手的唯属AD广告了。AD的幕后大股东方剑齐自然不可能公开抛头露面，而奇怪的是苏总亦未现身，仅是委派一名代表参加，或多或少有些不战而退的苗头。

何家佑笑着说：“看来我们这次赢得了。”

陆天皓没吭声，只勾了勾唇角，那尾上扬的弧度透着一如既往的淡定，以及势在必得。

开标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各家公司都递交了密封的投标文件，方程式集团也不例外。接下来很快进入评标委员会的审议阶段，现场出现了一段短暂的等待时间。

其间，陆天皓接受了几家媒体的采访，话题围绕先前的“养子”风波，以及方程式集团的未来走势，他镇定自若地回答了与公事有关的问题，私事一概不理。作为一家台资企业，能够在大鳄云集的B市发展得如日中天，关系网络自是不在话下。记者们已经得了领导的指示，不敢对方家的家事刨根问底，因此他们即使没有挖掘出任何极具价值的八卦消息，也只得作罢。

何家佑得空，给程颜拨了通电话，他知道她为这个案子可谓是鞠躬尽瘁，比任何人都更渴望成功。在电话里，程颜听到他胸有成竹的声音，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终于等到主持人宣布评标结果，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鸦雀无声，西装革履的业界精英都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只听主持人说了一小段暖场的废话，然后声若洪钟地宣布：“成功得标的公司是AD广告！”

电光火石间，陆天皓与何家佑的面色双双一沉。

AD广告的代表脚下虎虎生风，快步走上台与周总握手，亲密合影，谋杀记者不少菲林。原来，AD的重量级人物无一露面，并非惧敌，而是他们胜券在握，摆出一副全然不把任何对手放在眼里的狂妄架势。

然而，只是一刹那，陆天皓眉宇间的郁色便散去了，整张脸都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平静得仿佛上一瞬的波澜根本不曾存在过。他悠远的目光望向台上，甚至大度地拍了拍了手，以示对劲敌的恭喜。

他的此般反应着实令家佑深感错愕，尤其是他唇角浮起的那丝若有似无的浅笑，似乎透着某种意味深长的讥讽。

他正欲开口问个究竟，陆天皓淡淡地抛出三个字：“回公司。”

**

没等两人回到公司，程颜已经率先在网络上获悉了开标结果。

瞬息间，她的心脏仿佛被掏空了，连血液都不流动了。足有两分钟，她整个人定格在椅子上，没有表情，也没有情绪。

就在这时，从办公室门口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呆滞的目光条件反射地移向声源，就看到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进来，两人都沉着脸，绷着嘴角。

陆天皓和她对视须臾，随即敛下眸，径直朝小型会议室走去。仅从那一瞥，程颜并看不出他的心思，只觉男人的气场比往常寒冽几分。

何家佑刻意在她面前驻足，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陆总监说开会。”末了，他不等程颜应声，又向其他同事传达了相同的指示。

会议室。

空调呼呼往外吐着热风，但气氛冷肃至极。

Team成员都为此案拼了命，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任谁都不甘心，不痛快。方程式集团从落户B市到今时今日，虽然不是完全一帆风顺，但遭遇此般挫折尚属首次。别说公司利益受损，奖金告吹，仅是脸面都丢尽了。

因此，这一刻，大家都屏息凝神，一言不发，沉重的视线统统聚焦在陆天皓身上，等待这位项目负责人开口。

他不欲卖关子，掷地有声说道：“Team里面有内鬼。”

一句话当场惊骇了所有人，也掀翻了每个人的心境。

唐思思立刻瞪圆眼睛，抬高声调发问：“什么意思？！”

“今天AD广告中标的收购价格仅比我们高出一百万，也就多了个尾数，而且标书内容大同小异，显然是在座的各位中有人向对方泄露了我们的方案。”陆天皓不苟言笑的样子已够寒冽，再加上这副裹着冰渣的嗓音，更令人不寒而栗。

内鬼居然就在身边？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目光清一色极为复杂，好像每个人都带有巨大的嫌疑，又生怕别人怀疑是自己。

程颜不由想起早年看过的电影《风声》，也是关起一屋子人来抓内鬼。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眸看了陆天皓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

她的大脑蓦然断片，心里“咯噔”一沉。

因为，此时此刻，他也在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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