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元快被他气晕了,自己的寿宴被搞成这样,他还要去给大女儿道谢,可他得罪不起陆昭,只得把心一横,咬着牙对秦桑道:“今日你做的不错,为父十分欣慰。”
秦桑笑得十分乖巧:“若还有其他鸡鸭,我也可以帮爹爹剖开看看。”
杜世元脸僵得要命,努力把笑容嵌死,温柔地道:“不必不必,别累着桑儿。”
陆昭眼看闹得差不多了,走到秦桑旁边道:“秦娘子刚才可是不舒服?”
秦桑立即会意,柔弱地按住额角道:“今日不巧头风发作,现在闻了血腥气,头更晕了,再待下去,怕会扫了爹爹和各位贵宾的兴。”
众人看她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刚才怎么没见她晕血呢,不怕他们扫兴呢。
陆昭却面不改色地接着道:“我突然想起有些公务要办,正好就和秦娘子一同出去吧。”
他转过身,对在座众人露出个笑容道:“各位请慢用。”
然后他步伐潇洒地向外走去,将众人留下对着满地的血污内脏,被开肠破肚的羔羊尸体,还有一桌子早已没了热气的“盛宴”。
他们后知后觉地想:这到底是来祝寿,还是来砸场子的呢。
走出杜宅,秦桑想到方才杜世元那张憋得铁青的脸,就觉得痛快不已,转身对陆昭道:“谢谢陆大人了。”
陆昭望着她在阳光下明媚的笑容,梨涡像诱人的深潭,于是他伸出手,捻起落在她肩头的一片落叶,道:“搞砸了你父亲的寿宴,就让你这般开心?”
秦桑往后退了步,随即笑得眉眼弯弯道:“陆大人来赴宴却没吃上东西,我请你去鸿楼好好吃一顿吧。”
陆昭将那片带着她肩头温度的叶片捏在手心,微微倾身打趣道:“你当仵作哪点儿俸禄,够请我去鸿楼吗?”
秦桑觉得很有道理,鸿楼是京城最贵的酒楼,吃上一顿得不少银子呢,于是她思索一番道:“那我请你吃东四街最好吃的馄饨吧。”
两人于是坐马车在一个馄饨摊前停下,摊主似是对秦桑十分熟悉,见到他们下车,连忙招呼着道:“姑娘今日怎么有空来?”
又看见她身旁气宇轩昂的男子,气场十分慑人,令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问道:“这位公子是?”
秦桑带着陆昭坐下,道:“这是我一位朋友,我同他说了,你们这儿的馄饨,方圆数十里无人能及,让他务必来尝一尝。”
那摊主被她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笑着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贵人,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小摊子?”
陆昭却朝他笑得温和道:“不是,我以前很喜欢吃馄饨。”
待到摊主将刚下好馄饨端上来,又送了一盘自制的卤味,秦桑好奇地问道:“你真的很爱吃馄饨吗?”
陆昭舀了勺馄饨,轻轻吹拂着翻滚的热气道:“你信不信我在八岁前,基本没吃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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