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打电话让四爷回去一趟,有事相商,四爷提前从商会下班,又顺道去了深深学校,把深深带了回来。
家里老佣人徐妈领着四爷和深深,沿着抄手回廊,一径往温佩玲那屋走。
廊子蜿蜿蜒蜒的,天渐渐黑下来,走到温佩玲那屋,家里刚点上园子里的灯。
“妈。”
四爷低头,喊了一声,顺便跨过门槛,进了屋。
屋里温佩玲坐在椅子里,没起身,脸色不好看,微微抬了抬下巴,就算打招呼。
四爷转身,看了看深深,等她也进了屋,四爷抬起双手,准备把她外套脱掉。
温佩玲眼神凉丝丝的,黯淡的看着这两人脱了外套,然后四爷去衣架那边挂,她就又想起早晨的事,于是满心都是撒不掉的
tang火。
“今早岳月回家了一趟,给我下马威了嗬!”
四爷将西装抖开,挂上衣架,略一蹙眉,转脸朝温佩玲看。
温佩玲一条胳臂搭在桌子上,气闷闷的,扯唇朝四爷笑了笑,四爷便转身走了回来。
“坐着。”
路过深深身边,她也是听了温佩玲的话有些发愣,四爷就指了指她后面那张椅子,面容温暖。
深深便退后一步,坐了下去。
温佩玲讲:“这女人可真的没良心啊,我怎么着也算把她养大成人了吧?洪兆南打她的时候哪次不是我去给她撑腰?她老子躺床上好几年,能管她什么?还不都是我?好嘛,一朝得势鼻子都翘天上去了,说的那些话可劲的酸,我真想甩她两个大耳刮,气人!”
四爷坐在与温佩玲一张桌子边的圈椅中,听完这些,面上反应也十分平淡,习惯性的架了右腿,摸出烟和火机,开始点烟。
作为男人,是很头疼于应付女人的。
婆媳不和的事太多,男人尚且安抚不好妈和太太,现在这个情况,四爷更是无奈。
于是他抽了口烟,把胳臂搭在桌子上,就没再出声。
一时间,屋子里特别安静,廊上也没人,门敞着,倒是有些风灌进来。
看来温佩玲是真的被岳月气到了,特地把四爷叫回来,趁着这个时间,把早晨那事原原本本跟四爷说了一遍,连岳月什么表情都给描述了一通。
四爷没想打断她,全然让她讲,或许讲完心情就能好一些。
反观四爷表情上的平静如常,倒是深深有了点木然。
四爷去蓉城接她那天,岳月本是破釜沉舟的心,一定要离婚,可是后来给洪兆南三言两句哄骗好,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下楼时,她跟四爷说,她不打算跟洪兆南离婚了。
纵然颠三倒四的改变主意很没品,但四爷什么也没说,全然尊重她的意见。
临走时,深深还看见洪兆南往岳月屯上掐了一下。
夫妻两的事,外人插手是不明智的,所以四爷的做法深深赞同,深深也想的明白岳月为什么明知道洪兆南的心思,却还是愿意被他哄骗。
想来也不过是岳月考虑自己处境。
一旦四爷父亲去世,岳家就是温佩玲做主,她知道温佩玲不会管她,于是只好把依靠放在洪兆南身上,兴许洪兆南还给她开出了利益巨大的诱惑。
面对这些实打实的物质诱惑,又有几个女人不心动呢。
于是她完全理解岳月,但她不理解的是,明知道洪兆南带有哄骗性质的示好,她为何还敢把老太太得罪掉?以后若是洪兆南再打她,她找谁撑腰?况且……
刚才老太太说,岳月讽刺四爷……
这个事,深深真的觉得诧异。
岳月看四爷的眼神明显不对劲,眼下能让她做出这种举动,无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所以当着温佩玲的面,出言讽刺四爷。
但她这一举动也等于把她自己和岳家这边划清界限了,以后遇到任何事,也不要指望温佩玲或者四爷能帮她搭把手。
看起来不傻的女人,怎么就这么相信自己老公呢?她老公什么人她不比谁都清楚吗?面对那样的男人她还能交付真心,也算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耍的团团转了。
深深偷偷盯着四爷,但真的没发现他脸上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温佩玲对这个事很生气,一径说个没完,数落岳月没良心,小人得势,甚至还咒她被洪兆南打死,说个没完没了,外面都跑来了佣人,准备给屋子送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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