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一只手高高举起,难得随性放肆地大声喊道:“喜欢吗——”
“喜、喜欢……”裴筱起先还多少有些紧张,但看着沈璁高举的手臂,似乎也一点点被这种完完全全自由的感觉感染了。
他尝试着,一点点松开紧紧抱着沈璁的手,最后终于也高高举起双臂,大声地回应道:“喜欢!”
听到身后的声音,沈璁收回手,猛地一个急转弯,吓得裴筱瞬间伏下身来,重新紧紧将他抱住。
摩托艇在沈璁的操作下,几乎完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溅起层层的浪花,然后突然停了下来;裴筱拍着惊魂未定的胸口,听到沈璁的笑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戏弄了。
“七爷!”他不轻不重地一巴掌拍在沈璁的后背上,娇嗔道:“你又吓唬裴筱。”
沈璁笑笑没有反驳,回过身来单手搂住裴筱的肩膀,抬头望着身后码头方向的天空,低声道:“差不多了。”
“……什么?”
裴筱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聊以表达自己被沈璁戏弄后的不满,还没弄清沈璁口中的到底什么差不多了,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码头的方向,一束巨大的礼花蹿上了天。
紧接着,又是“轰、轰、轰”三声,三束礼花接连上天,刹那间,码头的夜空亮如白昼。
“……七爷?”裴筱偏头,震惊地看着沈璁,“这也是……你准备的?”
“当然。”沈璁望着头
顶的礼花,轻描淡写道:“之前答应过你的。”
许多年前的那个除夕,是他们在上海过的最后一个年。
虽然当时沈璁已经送走了沈玦,但医院里沈克山那边传来异常的响动,整个上海也都笼罩在战前的紧张与不安里,甚至连相对安全的法租界里都没有人再放烟花了。
那时裴筱靠在马斯南路二十号二楼卧室的窗边,依偎在沈璁的怀里,问对方,国外会不会过年,放不放烟花。
其实在当时,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也许自己就要失去沈璁了。
不是不绝望,但他不后悔,不后悔自己曾义无反顾的爱过一个人,不后悔余生只有一段回忆留给他,在孤独中细细品味。
就是在那个除夕,沈璁曾经答应他,到国外安顿下来之后,会亲自给他放烟花——
“放最大,最好看的。”
“君子一言——”当时裴筱沈璁宽大的怀里转了个身,抬眸看着对方的眼睛,“七爷不能骗裴筱。”
此去经年,沈璁真的没有骗他。
到新加坡安家后,每年除夕,他们都会在自家院子里放烟花。
沈璁会特意准备几个小的呲花,让囡囡可以拿在手里玩,高兴得小丫头手舞足蹈地满院乱跑,引来ck跟在屁股后面追;而此时的喜伯则会搬来张椅子坐在门口,怀里抱着猫咪,眼里看着孙女,欣慰得合不拢嘴。
裴筱一直认为,沈璁已经把这个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了;但在沈璁眼里,那都是远远不够的。
就在今晚,他还可以给他更多。
“烟花不好看吗?盯着我做什么?”
见裴筱热泪盈眶,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沈璁轻声调侃道。
就在此时,码头边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裴筱被声音吸引回头,看到这一次升空的焰火,在天上留下了一串醒目的数字——
12。07。
那是许多年前,他们在百乐门初见的日子。
顷刻间,裴筱只觉自己脸上潮湿一片。
咸湿的水珠划过他的嘴角,早已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感动的眼泪。
“七爷……你……”他感动地望向沈璁,一时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你居然……还记得……”
眼下,他当然不怀疑沈璁对自己的感情,但他也很清楚,当初在百乐门“重逢”时,沈璁根本已经不记得他,更遑论“喜欢”。
其实他一直都能接受,在那个时候,他们二人地位悬殊,沈璁只不过把他当成一个临时起意的床伴;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直到今天,这个对他意义非凡的日子,沈璁居然也记得。
“我也不知道。”沈璁望着裴筱,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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