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夜盯着跳动的烛火,突然也黯淡起来。
“信诺园那天晚上,是那位教长插的手?”他问。
“我猜是。”她抿唇。
“唔。”他深思。
“你看见了什么吧。”她说。
舒夜微微一跳,像是打了个突来的寒战。
“什么?”
“你一定看见了什么,对吧?‘狂花生枯木,死水绽青莲,神光流千尺,魔魅无可遁。’那是一种名为‘神照’的秘术,每个在场的人都会陷入最可怕、最软弱、最痛苦的幻觉。”她说。
“你在龙家山堂,都学了些什么鬼东西。”隔了很久,他说。
“博览群书,学富五车。”她正色。
舒夜哈哈大笑。笑完,气氛又冷了下去。
果然。
最可怕,最软弱,最痛苦的幻觉……他杀人从不错失良机,那天却瘫坐在信诺园的屋顶,完全失去行动力。
他看到了那一夜。
那一夜大雨如注,凄厉的响箭划过散香楼上空。散香楼,真是个宿命的名字。也许她命中注定要在那个地方香消玉殒。但这一切原本可以不用发生,如果他……
他看着她猝然倒下,唇边一丝流连不去的笑意。温热的血顺着箭簇喷涌,迅速冲淡在暴雨中。那持弓的缇卫抬起头来……斗笠下竟然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睛。
是他杀的安乐。
是他做的那一串决定,将安乐领向了死路。
槽牙轻叩,舒夜颊上的咬肌变作青白。
“恐惧这种东西,就像黑夜里尾随的野兽,如果你当真回头,与它正对,就会发现其实没什么好恐惧的。”
小闲轻道,仿佛在安慰舒夜,又仿佛自言自语。她说着话,突然有点心悸:这种玄虚的腔调,不是原映雪惯用的么?
“帝都这鬼地方,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
她刷一下坐直。夜风扑面,将酣热的酒意浇灭大半。不管多冷的天,她都习惯留一扇窗,否则就觉得憋气。现在从那扇开窗看出去,碧海青天被飞檐高阁切得逼仄,连带着视线也狭窄起来。
舒夜也顺着看出去。
他向来不喜欢天启,太多巍峨的高楼,天空便没那么开阔。细细的一条,仿佛一双俯瞰的眼,微眯着,不怀好意的样子。
“那位教长,可不好杀。”他说。
“即便好杀,也杀不得。”小闲抚额,“我欠人家好几条命。”
舒夜转过头,犀利目光在她脸上来回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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