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我身后,根本不给我单独呆着的机会。我蹲厕所,他站门外,我去超市买东西,他跟在身后提袋子,像是贴身小丫鬟似的,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我现在由衷佩服那些潜伏在仇人家里,伺机报仇的人。平时,他们都是怎么控制表情和心情呢?我真想找个有实战经验的,跟他好好学一学。
我现在真没法控制好情绪。虽然我一直在心里督促我自己,要保持冷静,不准露出愤恨的模样。但是一看到夏渊笑,我就憋不住的愤恨,想砸掉他满口牙,把他的脸砸成坑。
“怎么又生气了?”我脸色稍微不对,夏渊就会开口问我。
我瓮声瓮气的回答,“没,没生气。”
“声音都变了。”
“嗓子不舒服。”
夏渊体贴的问我:“给你买杯果汁,润润嗓子?”
“不用,不想喝。”看着他的脸,我就饱了,根本喝不下去别的东西。
佛教里面有八苦,什么求不得,什么伤别离,都比不上我现在的苦。我苦胆都爆裂了,浑身上下冒着巨大的苦味儿。
老天爷真会折腾我,换着法儿的折腾我。我的人生路,本来就够坎坷的,这会儿更坎坷了。
这是要考验我成佛,还是想逼我入魔啊?!
“在想什么呢?嘴都快扭到眼眉上了。”夏渊捏了下我的脸颊,似笑非笑的瞅着我。
他的心理素质可真强,真不一般。骗我那么多次,差点儿弄死我,把我折腾的不人不鬼一身阴气,现在,他竟然还能冲我笑出来,还能坦然自若的调侃我。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怎么这么个表情。”夏渊不放过这个话题,“难道,又在想以前的事?”
“没,不想。”
夏渊像是吃了爱说话的药似的,唠叨个没完没了。一会儿问我这个,一会儿问我那个,嘎嘎哇哇的跟只讨厌的乌鸦似的。
我诚恳的提出建议,“你还是变回以前那样吧,又冷又酷,不爱说话。你现在这么能说,我真不适应。”
“我们这么久没见,我想把空白的这段日子,都补上去。”夏渊摸着膝盖,像是走黑道的大佬似的。
用话补空白日子?这方法可真新奇,独他一家。
夏渊继续开嘴补空白日子,我左耳进右耳出,尽量无视他聒噪的声音。他说了好一会儿,总算停了下来,放过了我的耳朵。
和憎恨的人住在一起,实在非常人所能忍受。关键,这还不是我自愿的,是被逼迫的。
以前,我总认为我粘人的态度,和蚂蝗一样。我错了,我大错特错。夏渊才是蚂蝗,完完全全就是个活生生的蚂蝗鬼。吸到我身上,就不放嘴了。
我甩不掉夏渊,也踹不走他,只能任由他在我眼前晃。我想过无数方法对付他,朝他撒香灰,半夜弄阴毒的符咒贴在他身上,甚至动过朝他撒狗血的法子,可这些对夏渊一点儿用都没有。
夏渊说,他经历了雷劫,已经是鬼仙了,所以香灰和符咒对付不了他,让我不要再胡搞瞎搞。
他这样的竟然能成鬼仙?上天那些神仙,眼睛都闪了么?!全都是斜眼吗?!
回来的第七天,彭扬河气势汹汹的上门了。他进门就开始教育我,就跟教导主任似的,严厉批评我不告而别,批评我为人处世不谨慎。
我诚恳认错,并且再三表示,以后不会再这么做,彭扬河才停止了对我的批评教育。
彭扬河转而开始表达对我的关心,让我以后有什么事儿,就给他打电话,不管是生活上的问题,还是感情上的问题,都可以找他。
我差点儿让他帮我赶走夏渊,话冲到嘴边,被我用力咽了回去。我脑子还是挺清醒的,知道彭扬河根本对付不了夏渊。
彭扬河在我这里吃了午饭才离开,临走的时候,再次叮嘱我,让我不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他一声。
我点了好几次脑袋,直到他满意,才掉头离开了我家。
从进来到离开,彭扬河只和夏渊说了一句话。进门时候,冷漠的和夏渊互相问候的一句话。
彭扬河从始至终,都不待见夏渊。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正确的,夏渊确实不是个实在东西。不仅不实在,还很阴毒,浑身冒着黑色的毒气。
我腹诽着夏渊,去厨房洗刷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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