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狄公叫来了闻广,和他谈起了罗什和李天峰的死。
“说起李天峰和罗什的关系,下官倒是查到了另外一件事,他们两个最早的交往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闻广不愧是此地的父母官,得到消息总归是能更多一些。
“什么事?”狄公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来。
“其实李天峰有一个五岁就夭折了的儿子,十几年前就死了,那是他和原配的第一个孩子。李天峰对这个儿子非常宠爱,五年前,他想为自己死去的长子娶亲,也就是冥婚。”
“冥婚?”
“大人您可能不知道,民间的冥婚大多发生在已经死亡的男女之间,又或者让活的女子和亡者完婚,确立名分,过继子女,以示香火的传承。若这些女子只是守活寡,却能过得衣食无忧,倒也罢了。但是其中还有非常残酷的,那就是冥婚过后,这些女子都会活活地殉葬!”
“还有这样的事?这真是太残忍了!”秦凤歌惊呼一声。
“有贫穷又狠心的父母,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他人,也有可恶的人贩子,专门为这样的冥婚物色人选。”赫云图补充说,“我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秦凤歌完完全全地愣住了,他家境优渥,从不知道市井间还有这样可怕的事情。
“李天峰就给自己的儿子找了个活人,然后把那个姑娘殉葬了,他在老家办完了这件事后,就举家迁到了甘州。”
“卖给他姑娘的就是罗什。”狄公微微挑了挑眉毛。
“是的,是他!”
“五年前,这个时间点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狄公沉吟了一下,“如果是真的,那么有些事情就说得通了。”
“什么人?”闻广惊奇地问。
“暂时不重要。”狄公摆摆手,“你刚刚提及的冥婚倒是让我想到了罗什的死因。”
“罗什的死因?”
闻广尚在迷茫,赫云图却突然反应过来。“您是说他曾经被装在一口棺材里面!”
“对,这样就能解释他死前的情况了。他被埋入地下,空气渐渐稀少,窒息感使他在醉酒后醒来。他发现自己处于这样的一个境地,自然会呼喊。但他却发现喊没有什么用,没人能听到他的呼救。他努力去抓和撞击棺材的壁板,让自己求得一线生机,这就是他臂膀上瘀青和手指头上深可见骨伤痕的由来。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少,他越来越喘不上气,然后心疾在惊恐之下又发作了,他痛苦地去抓自己的喉咙——这就是喉咙上伤痕的由来——最后丢了性命。”
“那么脖子上的勒痕其实是一种掩饰,是为了不让人想到他是被埋到地下而窒息?”
“对,他是在死后被挖出来然后带回房间的,又被人泄愤般刺了些伤痕——但无论是刺伤还是勒痕,其实都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
“说到这个,大人。”赫云图适时地插了句嘴,“因为死者罗什身上有刺伤,我当时收集了所有的尖锐物品,包括那种细长的小刀子,头上的发簪——男人女人的都有。我个人更加倾向是发簪,一直都没拿给您看,因为您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赫云图把东西拿了出来,“只是如果它们之中有一个是凶器,也很难找到手印了,因为早就被擦拭干净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虽然时间确实有些久了,不过可以赌一个微小的可能。”狄公说,“我们来看一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狄公把那些发簪摊开,摆在一块白布上,放在阳光下,他就坐在窗前望着那些发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天气闷热,天边有些乌云,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降下雨来,身边不时还有蚊蝇滋扰,煞是恼人。
秦凤歌后来实在忍不住,想要为狄公驱赶蚊蝇,但却被狄公阻止了。
“别动它们,它们可是来帮忙的!”
“帮忙?”
狄公没有回答,而是往桌上的白布上一指,秦凤歌顺着那方向看去,只见有两只苍蝇恰巧落在一根发簪上,来来回回地走动,最后聚集到发簪尖端的部分不肯离开。看到这个情景,狄公微微笑起来。
“蝇虫能够闻到人无法察觉的血腥气,纵然人将发簪表面上的血迹洗去了,人的肉眼见不到,但是苍蝇却能闻到那残留的血腥气。那么,这是谁的发簪?”
“小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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