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么威风凛凛的我是真的存在的。
当我独自在房里,或是单独走在路上时,我会一边想像着理想的自己。一开始要想像自己时是满困难的,一旦习惯后,只要花上几秒就可以想像出来。比起照镜子,用照片更能抓住特征。镜子中的自己经常会变成观察者,怎样都没办法客观地看待自己。
只是单纯想像外表的话,没什么意思。我想像着他在房间里或是在外面走路的具体模样,我尽可能地详细想像另一个我走路时压在榻榻米上的重量乃至于飞起来的尘埃。
理想的我应该也能成为我理想的商量对象。基本上,另外一个我如何说话行动,也都是我决定的,所以不会超出我自身的思考范围。但是将现实的自己的问题厘清的话,对解决问题应该也有效果吧。
首先,我试着问对方我的问题。另一个我思考了一会儿后,会告诉我适切的答案。当然,实际上思考答案的人是现实中的我。只是我好奇理想的我会怎么回答。一开始要花很多时间才能发现答案,渐渐习惯后,反应便越来越快。后来,就变成几乎是活生生的两个人在自然谈话了。如果将这感觉比喻成自己和梦中的登场人物对话,应该就容易理解了吧。我会经读过一篇文章说,小说中的人会自己行动,不受作者掌控,或许也有点接近那种感觉。另外一个我是我,也是我的老师,也是朋友很少的我独一无二的好友。
「最近,我不是被那个白痴找麻烦吗。」我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问我,「我被教训了一顿,你却很简单就解决了。要怎么样才能像你那样冷静应对呢?」
「什么啊,这很简单啊。」我在书桌上坐下,双手抱胸地回答我的问题,「就是预测。对方接下来想做什么。我对于对方的行动,应该怎么反应。那么对方又会怎么反应。就是这些预测的累积。」
「可以的话,我也想着么做啊。」我不满地噘起嘴,「但是只要他靠近我,我就会害怕地心脏狂跳,眼前一片黑暗啊。」
「为什么会害怕?我一点都不怕喔。」
「他比我壮太多了。要是吵起来,我一定是挨打的。」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一开始就想着输的话,是绝对赢不了的。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赢,所以一点都不害怕。」
「你真是有自信。但是我问你,你有任何自己一定会赢的保证吗?」
「也没有一定会输的保证啊。」我对我露齿一笑,「现实中,胜负双方都不过是可能性的问题而已。」
「你果然也是这么想嘛。」
「你听我说完。我们做的是主观的预测,和棒球或赛马那种客观的预测不一样。」
「主观的预测?」我一瞬间听不懂我要说什么,我跟不上对话展开的方向。
「不论我们怎么预测棒球的结果,对于结果本身没有任何影响,预测和结果是独立的。但是讲到你和欺负你的家伙的对决,那就不一样了。预测大大影响了结果。你觉得会输,那就会输;你认为会赢,那就会赢。」
「没那回事,就算我想说我会赢,还不是有输的时候。」
「的确是这样,但是如果想着会输,那就根本不可能赢。正因为想着会赢,所以才会有胜算:如果想着输的话,就绝对不可能赢。运动选手、学者、政治家、棋士都是这样的,一流的人总是相信自己会赢。相信自己会胜利是胜利的必要条件。若是想着输也无妨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
「你讲得倒容易,但是我在现实中一直都在输喔。我根本不觉得自己可能会赢。」
「这是恶性循环。一旦真的输了,就会更相信输这件事情。乍看之下,好像很有道理,但我不这么认为。没有一开始就很强的人。就算一直输,只要持续抱持着有一天自己一定会赢的自信,就会成为胜利者。你对自己没有自信,是有其他原因的。」
「其他原因?」
「你太害怕失败了。恐怕是因为只要一失败就会被严厉地责骂。就算成功的机率比较大,只要有一点点失败的可能,那就不值得挑战。这点深深地烙印在你心里深处。」
「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变强?」
「首先必须尝到胜利的滋味。」我的双眼散发出奇怪的光芒,「胜利的记忆宣让自己确信下次也会胜利。」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我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不用担心,我帮你做,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出现的。」
鮎川美智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倒抽一口冷气。午休马上就要结束了,大家都回教室了,走廊上没有任何人。只有我跟鮎川。
鮎川虽然瞄了我一眼,但是并没有任何在意的神色,径自朝自己的教室走去。我停下脚步,盯着她看。
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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