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孙木由早在附草偷听时便已打定主意,此般思忖:那仙长教我在地狱里历因缘,又不曾实说做什么,想必履善即是。听他几个言讲,那女脩必是个受苦的,我且设法相救,亦作耍也。便趁范谢二鬼恐惧,赚得他们欲往深处去。
出了这暖阁,不必挪步半分,行那麻烦路,只消原地踏上几圈,耳边便闻得连绵嘶吼之音,几番光怪陆离、移景斗踅后,至一穴。
男孩方未定神,忽见一物滚至足边,定睛一探,竟是整个囫囵脑袋!那新砍的鬼头似未死尽,血泉犹涌,双目圆睁,怔怔地望着少年,口鼻大张着,却已不能作声。
木由难止惊呼,无觉冷汗淋体,却恐少见多怪,叫那二鬼生疑,掐了掐指佯装镇定,就又四下张望。
其实无须多看,但行数步,便感到脚底下湿湿嗒嗒、黏黏糊糊,就着石壁上的枯黄烛火瞧时,却是汩汩流淌的血。
这漫脚红流哪里来的?眼见无边无际之地狱修罗场,至暗猩糜笼罩其中。此有无数鬼王,束缚魑魅魍魉,或剜目拔舌,或剥皮抽筋,或火灼冰冻,或菹醢齑骨,凡此种种,直教血污满地,厉吼盈穴。
俩鬼见木由面有不悦,对视一眼,随而低眉顺目:“此下鬼餐所,非仙长之馐,若非上神有令,从不引来。我等卑贱,所食亦鄙,若肯登楼,又有不同哩。”
少年微微颔首:“吾自西来,尝闻地狱诸苦,皆生时作祟所致,今见恶众巨亿,果真恁多?你等竟无挟私?”
范口中言:“如上仙述,此六道之鬼,因缘而来,由诸恶行,堕入刑场。鬼王餐饮,皆三途之间,有罪孽深重者,生缘殆尽,无复托生,为我所享,长吾之功。天、人、修罗之属,生缘远盛,虽历诸苦,罪消乃止,不可为食。”
木由双臂一抱,连连笑骂道:“呸,我把你个嘴滑的乖孙,前番称灵株之豪者,非上三道之鬼?看来地狱果有猫腻,还不诉实,可减尔罪!”
二鬼再度相望,那姓谢的长吸气一口,屈身拜了拜,嘴上解释不停:
“分食灵株,由来已久…这、天仙起头,小鬼附庸。我两个自闻上仙来查,原本便不想瞒着,试问地狱之中,谁敢隐藏?况此事波及天人,非我力能止,还望念个招认之功,宽宥则个!”
猴娃星眸一瞪,恶狠道:
“若言非虚,自然轻判!”
那鬼便将灵株之事,一一讲述:且说三途者,畜生、饿鬼、地狱道也,来此幽魂,多无托生之望,或有鬼王喜食眼舌,则令剜目拔舌;或有鬼王喜饮汁骨,则令抽髓汲血;或支巨釜,炼油为灯;或立高柱,锻膝为凳;削头为碗,斫指为箸;消暑有冰涎,驱寒赖火腿。
天、人、修罗因恶堕此,依行判罪,受诸痛苦,然若有智巧者、歌舞者、美味者,鬼王多以私充下陈,或留自用,或献上主。有威神强者,仙祇谋私,伪作勾除,酿成灵株。
这之间,又以良善浩德之属最为至佳,盖此类寿尽,转投他处,不堕恶趣,若要赚作灵株,尤须做些权巧,骗将进来。
故而有鬼生前知晓因果,死后即入幽曹,也不肯过了奈何,非要偷闯河底官道!地狱之内,百怪皆是上古巨恶之灵,先神降服,封在其中。
然黄泉不断有冰销、焰灼、毒哕、刀刺、雷斫之灾,日日不同。泉中邪灵每被击毁精魄,转而又复,永难脱苦。
地藏大士慈悲垂怜,曾曰:泉中诸灵,若能感念一误入之魂,以重罪相劝,令其醒悟,付于主官,可令一众眷属,俱离幽地。
灵株烹法各异,取道不同。如北寒诸鬼,以人魄之油,熬制天鬼之鞭,杂以修罗之舌,可破近来道灾;如南炎之鬼,取发肤煎炸可养神识,截骨肉清蒸能驻容颜,采精血煨羹以进修为。其余各术,此不尽言。
如前所烹玉臂,并无精进之能,食作耍也。修罗界南羯啰国有脱里族,其血有迷性。若要美味,须令修罗美姬饮下此汁,神识欢畅,不生恐惧,以铁线之锯,徐徐切下,用开水裹人血泡一阵,采黄泉滚浆,以饿鬼森火蒸熟,不施调料,风味非常。
若灵株之豪,须选天鬼之魂,以地狱诸苦拷之,十坏二三,汰者不用,或别地区处,或放其托生。又让入烂春阁儿,以百乐败之,再迷泄者四五,无可争优。责令关偃魄谷,不能毁精魄者百仅余一,此绝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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