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上一次她变成这样……砸了任务……砸了自己一辈子……
琪琪用手撑着墙壁,闭目强迫自己恢复冷静,可指尖抑制不住颤抖,浓重的挫败、不安,恐慌如潮水般涌来,以至于听到有人推开安全通道大门,她才醒过神来。
“怎么了?”
是他。
闵殊驰皱着眉,双手握住她肩膀,甫碰到她肌肤,语气愈重:“怎么这么冰?”
琪琪还没回答,便被打横抱起。他的专属电梯离这里不远,琪琪见他已经用脚踢开了安全通道大门,不及挣扎,先忙着低头掩饰自己。
他把她抱进房间,琪琪一眼便见着开放式卧室与大厅相交处与整个房间格调大相径庭的红色沙发。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搬走?!
他把她放到床上,开始拨电话,琪琪急忙道:“我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喊医生。”
闵殊驰握着她的手塞进薄毯,侧身上床,把她抱住,继续拨电话,简单几句交待李玉琛带医生上来,复回头对她道:“看下医生不会有错的……抱歉……”
见她闭上双眼,他探了探她额头,询问:“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
“我没事,你先去忙吧,我睡会儿。”
琪琪转过脸来对他说话,不意与他四目相对。男人冰蓝色的瞳孔近看之下,似乎有种看穿人心,让一切无从遁形的透彻,而她憎恶这种感觉。
医生很快来了,诊断结果为:忧虑过度,心神耗费,身心疲惫,亟需休息。
听到“忧虑过度”时,闵殊驰捏着她的手紧了紧,沉脸郁郁,犹若自喃:“二十来岁的女孩,怎么会心神耗费忧虑过度?”
琪琪闷在被褥里,背脊发凉。
那之后,她在老太爷庇护下隐姓埋名,躲在美国佛罗里达州南部海滩别墅接受了长达两年多的双相抑郁症治疗(双相抑郁症即躁狂抑郁症,简称为躁郁症)。演戏是她的生活常态,也是主观调解躁郁症的手段,重操旧业后执行的几个案子,她的情绪都很稳定,可现在……
琪琪假装熟睡,听见闵殊驰交待李玉琛留守,他出门应酬。
不行,把李玉琛留给她不是杀鸡用牛刀么!?闵殊驰你太让人窝火了!
琪琪在床底暴躁捏拳,又赫然意识到自己的惊乍,心底更加郁郁不安,连忙用深呼吸平复心绪。不怕,闵殊驰只在私人场合露脸,对外有杨诺,这种地方保安防范工作还是很到位的,别疑神疑鬼。然而如是辗转反侧左思右想,她始终难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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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贵宾室内,闵殊驰风度翩翩周旋于各名流,与杨诺相谈正欢。
“琪小姐怎么样了?”杨诺靠文艺片晋身好莱坞,是风靡全球,在整个华人娱乐圈内影响第一的国际巨星,如今退居二线当起了导演,第一部电影便夺得了六项奥斯卡大奖,他五十出头,但红光满面,保养得道,看上去正当三十壮年。以前拍电影时,与作为投资方的闵氏也算多番合作,彼此并不陌生。见闵殊驰如此正式地介绍了那位女士,又听说她身体不适,便客气地表示关慰。
“前几天受了凉,现在睡下了。”闵殊驰身份虽然尊贵,但名门出身,修养是一等一的好,在“朋友”面前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和善风趣,“对了,听说杨大哥下一部戏是以日本为主要背景的?”
“哦,闵先生有兴趣投资?”
闵殊驰身体向他微倾,举起红酒杯,与杨诺轻碰,优雅品酌,嘴角含笑:“杨大哥愿意与闵氏合作是闵氏的荣幸。”
“哈哈,你呀。”杨诺拍了拍他肩膀,“跟我还打官腔?”
闵殊驰应景地笑了笑,耸肩:“被你看出来了?”
“要我当中间人,没问题。”杨诺谈笑自若,“不过,老太爷跟千堂组,以前有过些过节,老太爷那边……”
闵殊驰贵气十足,淡然一笑:“商场上哪有永远的敌人。”
“我老杨的戏尚未开拍,便有中驰和千堂组鼎力支持,既然如此。”杨诺举杯,“为旗开得胜,干杯。”
“干杯。”
暂别杨诺,闵殊驰眸色森寒。
他的心思百转,埋得很深。
杨诺的儿子跟千堂遥是很好的朋友,杨诺是人精,不动声色,但他笃定他刚才看到琪琪第一眼时,眼底有错愕。而他听到他想结识千堂遥时,那笑容中有了然,也有尴尬。这些细微的变化意味着什么,证实着什么,他满腹恼怒。
接着,该去跟谢星语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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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语一头及耳卷发,黑色深V及膝小礼服包裹住丰满诱人的身材,显出成熟少妇的风韵。
“这么看,没有催眠痕迹,你最好找时间来我诊所一趟,某些军方和特工使用的药物,靠普通方法是察不出来的。”她自然而然挽着闵殊驰,两人走到阳台上,状似亲昵地窃窃私语。
“不过你既然怀疑她,又何必强行留在身边,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这不是你闵少爷的做人原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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