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识告诉我们,那些诱人的‘宝藏’永远只存在于传说中。谁要是真相信有什么宝藏存在,那谁才……”唐勇忽然把话止住,似觉不妥。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讲这个传说?”
“帮你充实素材嘛,你的文章何必弄得跟我们的学术论文一样乏味呢?”
“那倒也是。这么说,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全都跟鲍馆长一样,压根就不信有什么宝藏。”
这一问像是把唐勇问住了,过了半晌,才低声道:“是的,我们都不信。可是有一个人例外。”
“谁?”
“时光教授。”
袁方对这个回答有点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他很想弄明白,时光教授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开始关注两只石像的。
唐勇继续解释道:“他不但信,而且达到痴迷的程度。自从在新疆得到那个尉迟恭石像之后,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对宝藏传说的研究上。他还给那笔传说中的宝藏起了个名字——‘门神宝藏’。”他的语气有些无奈,叹气道,“唉,一个人一旦极度投入一件事,往往就会倾注太多主观的情感,有时甚至会无视事实本身。时教授就是这样,因为找到了石像,所以也坚信那座未知的墓地的存在,以至于坚信民间传说中宝藏的存在。为此,他曾多次向上级主管部门申请专项考察资金,终于在90年代初又组织了一次南疆考古勘察。那次行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寻找埋藏石像的墓地。可是结果非常失败,考古队无功而返。在那以后,时教授遭到上上下下不小的非议。有人说他乱开课题,滥用科研经费;也有人说他年岁大了,有点神志昏聩,想入非非……
“时教授在那次失败的考古行动后不久,辞掉了馆长职务,退下来专心搞他的学术研究。后来,他的风湿病越来越严重,行动只能靠轮椅。可即便如此,他寻找门神宝藏的愿望也从来没有动摇过。我毕业进入博物馆工作后,还能经常听他说起石像和宝藏的事。那时候,他白天有时会给我们讲讲课,晚上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查阅资料,写作。后来还有一阵子,居然时常到一座佛寺里沉思。”
袁方奇怪道:“他到佛寺里去找‘门神宝藏’么?”
“不是。怎么说来着,这该叫‘遁入空门’吧。”唐勇解释道,“我觉得,晚年在学术研究和考古行动中的连连失败,加上家庭生活中的不如意——这一切对老人的心理打击都太大了。他到佛门清净之地,或许是为了排遣心中的苦闷。”
“哪座佛寺?”袁方随口问。
“法源寺。听说过吗?”
真是问对人了,袁方点头暗笑。小时候他家住在南城牛街一带,经常从那座佛寺门口经过,只是没进去过。“你的意思是说,时教授在晚年皈依佛门了?”他问。
“时教授没这么明确说过,可我看差不多。那时候,老孙头经常开车送他去法源寺。有一次我闲着没事,就跟他们去了一趟。时教授和寺里一个叫钟晓梵的居士处得挺熟的,两人一见面就说起佛学的一些内容。我这人对这个没兴趣,就独个儿到院里转悠去了。”
说着,唐勇又不禁叹气,“要说教授到寺庙里坐坐禅修身养性也没什么,可是每次他从那座庙里回来,还是会很认真地跟我们说,他快要悟出石像和宝藏的秘密来了。他说,一旦有了答案他会立刻告诉我们。……”
袁方听出来了,唐勇对时光晚年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都持怀疑态度,只是不好意思直说。
“我听说时教授死于一次意外事故,那又是怎么回事?”袁方想起蓝缨讲过的话。虽然这件事和石像已毫无关系,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唐勇目光犹疑了一下,挠着脑袋想了想,才说:“一次溺水事件。1998年夏天的一个傍晚,刚下过雨,他一个人摇着轮椅在湖边散心,结果不小心滑入湖中……”
这时,虞心月苍白的脸孔忽然出现在小展厅的门口,对唐勇说道:“馆长刚打来电话,叫你马上回他办公室一趟。他说,西安会议的一些资料好像在你手上,让你给送去。”说完,匆匆走了。
唐勇听了,抱歉地对袁方一笑,“呦,那我只好失陪了。你可以接着看,我跟管理人员打好招呼了,允许你在这里拍照。”
袁方本来还有一大堆问题想问,见状也只好作罢。望着唐勇离去的背影,他突然想起件事。
“对了,”袁方紧赶几步,追上已到电梯口的唐勇,“你知道刘汉唐为什么要去霍州么?”
“啊,他到底去霍州了?”唐勇深感诧异,不自觉地挠头道。
“怎么,你知道他要去霍州?”
“唉,我告诉他根本没必要去,没想到他还是去了。”
“他去那儿干吗?”
“还不是为了了解门神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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