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了几秒钟,忽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畏惧感来。
这两个武士不算高大,也就约莫在一米五左右。头部都微微侧转,彼此相向。全是满脸愤怒,身体夸张地扭结着,脚下各踏一只怪物。左边蓄络腮胡须的武士,嘴巴大张,像是正在发出狂暴的吼叫;右边留三绺短须的武士相对温和些,撇着嘴巴,一幅傲慢睥睨之态。
袁方注意到展台一角的介绍牌:
唐代墓地石俑,1980年发现于新疆。
制作年代:约公元7世纪。
在这两行大字下还有数行小字,袁方细细看了一遍。那是一段关于两只真正的石像去向的简单介绍,看罢,他才知道博物馆内留存的是蓄络腮胡须的武士像,尚未收藏的是留三绺短须的武士像。
“流落海外的石像是怎么仿制的?”袁方问唐勇。
“是这样,这两件仿制品都是在今年年初制作完成的。我们博物馆的那只石像自不必说了,另一只那时候还在美国的大都会博物馆展出,并等待拍卖。当时,我们的专家团和国外有关方面几经交涉,基本上谈妥了购买石像的事宜,同时商定我们可以先行仿制那只石像。于是,博物馆派了蓝教授和时飞几个人前往美国,给石像建立了数字模型。不久之后,这两只堪称完美的仿制品就问世了。”
“我倒是很想看咱们博物馆收藏的那件真品。”袁方说道。
“看仿制品也一样,一般人是无法分辨它们的差别的。”唐勇说道,“我们的真品一般不对外展出。不过近期有一个例外,它在上周被运往西安碑林博物馆了。为了配合‘西部史地论坛’会议,要在那儿展出两个星期。这次之所以把真品运往西安,主要是为了方便国内外学者对实物做研究,特别是对石像的石材进行分析。”说着,唐勇懊丧地“唉”了一声,挠头道:“本来计划把归国的那只门神石像也运往西安展出的,没想到一出大团圆的好戏却泡汤了。”
“等等,”袁方敏感地说,“你刚才说‘门-神-石-像’?”后四个字他说的一字一顿。
唐勇猜到了袁方的意思,呵呵一笑,说道:“鲍馆长一定跟你说了吧,石像和门神两个概念,千万不要混为一谈。没错吧?”
袁方点头。
“我们也没办法。鲍馆长一直坚持他的这个观点,逢人必说。”
“怎么,你们还有分歧?”
“不能否认学术圈里确实有人支持他的观点,但也只是一部分人。我的导师蓝奇教授和西安碑林博物馆的古远今教授还是习惯称石像为‘门神石像’的,他们甚至直接就用‘尉迟恭’和‘秦琼’称呼两只石像。”他指点着石像说道,“瞧,那只蓄络腮胡子的是‘尉迟恭’;那只留三绺短须的是‘秦琼’。所以,我和时飞都跟着我们的老师蓝教授走,还是习惯称它俩为‘门神石像’。”
唐勇搔搔头皮,补充道:“要是当着鲍馆长我们就不这么叫。毕竟他老人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又何况门神民俗研究还是他老人家的主攻研究方向。我们得给他留点面子。”
“那你们那时会怎么称呼石像?”
“石像都有编号,‘尉迟恭’的编号是Ta,‘秦琼’是Tb。当着馆长我们就提编号。”
“这次丢失的石像应该是Tb了?”
“没错。”
“可为什么有人不赞同鲍馆长的观点呢?”
唐勇想了想,答道:“因为当初石像的发现者看到它俩一个虬髯,一个卷须,高度怀疑它俩与年画中的门神形象有‘亲缘关系’,所以就给它们取名为‘尉迟恭’和‘秦琼’。”
“发现者?你指的是谁,蓝奇教授么?”
“不。准确地说是我们的老馆长时光,他才是两只石像的发现者。蓝教授和古远今教授那时都还是他的帮手。”
“时光?”袁方想起蓝缨介绍的那些博物馆的情况,问道,“他不是时飞的父亲吗?”
唐勇迟疑了一下,说:“是的。两只石像是他发现的,‘门神石像’的名字也是他起的。蓝教授和古教授都是他的追随者,所以也习惯了用‘门神石像’的称呼。到了我们这些小字辈,也就只能跟着前辈们走了。”
“那么,这两只石像跟门神民俗到底有没有关系?”袁方不知不觉犯了他爱寻根究底的毛病。
唐勇又挠了一下头,犯难地说:“这个问题还真是让我为难。除了石像胡须和门神的有点像,时馆长、蓝教授他们谁也没说过两者之间更深刻的关联来。”他又笑笑,“咳,什么门神不门神的,就是一个名字而已,不是我们研究的重点。”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