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眼泪又控制不住了,如开闸的水般流出来。他一亲到她的眼泪,他的动作更疯狂了,更惊痛了,情绪更激动了。他像吸着露水似的发了疯发了狂地吸着她脸上的眼泪,她流出多少,他就吃进多少。
终于,控制不住地,他的眼泪也冲了出来奔流到她的脸上。感觉到了眼泪流向的不同,可儿移开了脸,看见许桡阳眼球是红的,眼角的眼泪纷纷扰扰往下流。满脸的眼泪,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他蹙着眉,望着她,他眼里充溢着惊痛,怜惜与无奈。她的眼眶瞬间又湿润了。
终于,她舍不得了,心痛了。她的身子一点点软了下来,窝在他胸口的胳膊抽出来缠住了他的腰。她偎在他的脸上,伤心欲绝地哭。他的动作放慢了,嘴唇掠过她的脸,横向她的脖颈。他加倍了温柔,充满感情无比酸楚地去亲她,“我发誓,可儿,”他硬哽着低语:“我这辈子就爱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他真找了一个门当户对
谭东城在售楼处坐了一个早上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他不明白这天地间每天发生那么多的事,怎么偏偏这事就搅了他的注意力了?可儿一如往常地坐在那儿,被两个看房的人围着问东问西。他用一种近乎窥视的目光审视着那坐在茶几后面的人。端正的肩膀,小小的腰,修长的小腿微微倾斜着,一早上的端庄到这会儿了还没放松呢!那悬在嘴边一个早上的笑容还依然挂在原来的位置,晃都不晃。
谭东城眼光收不回来地跟着可儿的方向走。她怎么会如此淡定?她怎么竟然能够笑得出来?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她。恶俗的戏码被许桡阳演的这么轰轰烈烈,满大街,杂志,报刊,互联网上都是四海集团二少爷的风流韵事,陈芝麻烂谷子的情人随着许桡阳即将大婚都被一一翻了出来。他奇怪,她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谭东城忍不住了,不管不顾地把可儿拉了出来。找了一家还算安静的西餐厅,他们靠着窗的位置坐下。招呼服务生过来,他点了两客牛排,一份蔬菜沙拉,一份洋葱汤,又给她叫了一杯西瓜汁。看着服务生离开,他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西餐,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这个地方够安静。何况,我也知道,你未必有胃口吃东西。”
可儿垂着睫毛,看着餐桌上那块黄色的餐巾,嘴里闷闷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胃口?”“是么?”谭东城提高了声调,“那我可要刮目相看了。你的耐力够大,你的成熟性超过了你的年龄,你的稳定完全异于常人。”他靠在椅子上,对她看着。他的声音放低了,微微有些激动。“我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平静呢?许桡阳结婚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你装的深,够老练,我一点没看出来?”
可儿依然垂着睫毛,依然看着那块黄色的餐巾。她咬着嘴唇没说话,嘴角抽动了半晌,忽一会儿,她的睫毛就迅速湿了,两滴眼泪就跟着弹了出来,落到了餐巾上。谭东城立即慌了神了,他没想到她的眼泪来的这么快?“喂,”他一下子就惊慌失措了。他急急忙忙抽出桌子上的餐巾纸递给她,“你干嘛哭啊!”
可儿抓过他的纸,近乎气恼地说:“你不就是希望我哭么?我这样就不淡定,不深,不老练了是么?”她扬起下巴,瞅着谭东城。她的眼里已经汪满了眼泪,那武装一上午的坚强顷刻瓦解。
“谭东城,”她冲他懊丧地嚷起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脸上往下流全都落到了餐巾上。“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你干嘛这么大反应?管你什么事?我愿意被人养,愿意给别人做情妇,都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然后,她再也忍不住了,胳膊伏到桌子上,她就忍声哭了起来。
谭东城一下子慌了手脚了。他左右不是,看着前后还有人吃饭,有人已经向他们这边看过来了。“你不要再哭了,”他好声好气地哄她。“你再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可儿头依然埋在那儿。她摇头,声音从她的臂弯里穿出来,“谭东城,你别管,你把我挑起来的,我现在想哭了,你就让我痛痛快快地哭一下好么?”
谭东城不再说话了。他眼睛看着她,靠到了椅子上。盯着他面前那个小小的头,那不断抽动的肩膀,他有心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发,或者把手按到她的肩膀上,但是,犹豫了半晌,他的手心在那攥着,没有往前伸。
有服务生送来了牛排。可儿依然伏在那儿无声的哭。谭东城一言不发地把牛排切好,放好刀叉,将切好的这一盘转了过去,直接送到了她的头前。“先吃点东西,”他对着她的头说:“吃完了有力气继续哭。”
可儿的肩膀停在那儿了,然后,她慢慢抬起了头,吸了吸鼻子,扁了扁嘴,从眼缝里瞅着谭东城,她别别扭扭地说:“我是不是很丢脸啊?”
“有点。”谭东城注视着她。那小小的鼻头哭红了,两只眼睛又红又肿,黑眼仁被泡的发胀了。“不过,”他压沉了声音,目光停在她的脸上。“这样的宁可儿才真实,我不喜欢你硬装强大的感觉。”
可儿抬头看看他,他们互相看着。他伸手再度递给她一张纸,声音柔和地说,“快点把脸擦好,你现在成花脸猫了。”她接了过去,擦了擦自己的脸,再度抽抽鼻子,“那岂不是很难看?”他嘴角向上一勾,头转向两边看看,唇边荡漾起一丝笑容,声音卡在喉结的地方嘀咕了一句。“你本来长的也不好看。”他说:“你别臭美了。”
可儿脸一鼓,不高兴了。她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不爱听。”谭东城把盘子往前推推,冲她一扬下巴,笑容从唇角飞到了他的眉梢,“赶快吃吧!傻丫头,”他说,“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完了饭,两个人坐车上往回开。可儿像只受了潮湿的小猫一样偎在车门的地方,吃饭时候那努力振作的欢愉这会儿又没了踪影。她神经沮丧,无精打采地望着车窗外那飞速向后退去的建筑和车流人流。
有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都若有所思地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车子往前方不知开了多久,等到车停下来。可儿才发现,他们没有回逸翠园,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大片废墟。废墟一面临着马路,三面皆是高楼。所望过去,都是残砖断瓦,草木枯条。
“这是什么地方?”可儿看着谭东城下了车,也跟着下了车。谭东城站到了她的身边,他们共同站在路边的那棵香椿树下,并肩往前方看,“这是块商业用地,明年就会上市,”他说:“这里位于北京市左心房,地理位置好。现在,北京市区土地审批吃紧,供应土地越来越稀缺,这样的地块就成了绝版。大家都会争着要。”
他弯腰捡起脚下的一块砖头,远远地照着前边抛了过去,然后,拍拍手上的土,继续往下说:“我想在这块地建一座北京最高的楼,我要让天达的名字高高屹立在北京的中心城。”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谋而合,许桡阳也有这个想法,他也想要这块地,他和我一样也想让华泰出品的东西成为北京的坐标。”
他侧过头注视着她。阳光从香椿树的缝隙照射过来,投射到他的脸上是那星星点点的光影。“换言之,我和许桡阳又被摆到了一块,去年,我们交手过一次,新月轩那块地,当初我也想要。许桡阳每到与我交手的时候,他的理智就不存在了。所以,他拼了命的加价,后来,我放手了,再争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两虎相斗,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谁也占不到便宜。”
可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神思被攥紧了。半晌,她喃喃地问了一句:“许桡阳也想要这块地么?”
“华泰和天达不同。天达近十年的基业,早已经落地有声。华泰刚起步,许桡阳需要有个响当当的项目冠上华泰的字号。如果将来这里建起的北京最高楼,是华泰的项目。那么,你想华泰不扬名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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