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是被冷水泼醒的,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先被呛得咳嗽不止,锥心刺骨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
水珠顺着前额的发丝滑过长长的眼睫,滴在明亮如镜的地板上,她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沉初棠半躺在皮质沙发里,两条长腿交迭晃悠悠搭在桌上,手中夹了支烟,不紧不慢吞云吐雾着。
“是她下药想害我,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白珠缩在沉初棠怀里,头埋得低低的,消瘦的肩膀打着颤,声线哽咽又委屈,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好不楚楚可怜。
沉初棠朝角落里气息奄奄的女人挑了一眼,转头对怀里的裴白珠说道:“你想怎么处置那贱人?”
裴白珠暗暗咬牙切齿,自然是想让温漾死了的心都有了,这女人真是疯了,竟然……竟然会用那样下流的手段去作践他!
但到底是不敢在沉初棠面前暴露本性,他仰起脸,勾人的猫眼里溢出几滴盈盈泪珠,呜咽道:“我不知道……都怪我会信了她的话……”
少年每每露出这副柔弱无害的表情都会惹人怜惜得不行,沉初棠捏了下裴白珠细腻白嫩的脸蛋,轻声抚慰:“哭什么,你不知道那就我来。”
两人亲昵的话语声不大不小,温漾听的一清二楚,她腹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喉咙里像烧起了一团火,憋不住喷出了一口血。
沉初棠面露不悦,将没掐灭的半支细烟不偏不倚往她头上丢了过去。
裴白珠对他而言不过是个自甘下贱的玩意,空有张美丽诱人的皮囊外一无是处,这人都让他和他关系好的几个兄弟轮流睡了个遍了,当婊子立什么牌坊,在这儿哭给他看有个屁用。
可裴白珠即便再是个婊子,那在圈里也是人尽皆知仅供他们几个操弄的婊子,别人肖想一下都不配。
他动怒的原因无非两点,一是这女人太过犯贱,他的人都敢算计,二是裴白珠真他妈废物一个,竟会被个女人骗上了床,传出去他都嫌丢人!
沉初棠自知他不是个好人,也装不来那一套虚伪作派,从小就被人捧到天上去了,但凡有不长眼的给他一丁点不舒坦,他必定会抓住那人往死里整。
他哥前段时间分给他一处公司叫他学着打理,算是他成人礼提前准备的礼物之一,但他是谁,他是在京州能横着走的沉二少!吃喝玩赌倒是精通,其他一律不会。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把人家正经公司改成了金碧辉煌的夜总会,专供圈里的富家子弟们过来消遣。
他哥得知后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了他一顿,最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他听话点,别惹出事端。
沉初棠毫不在意,该玩还是玩。
只是新鲜劲儿过了,难免开始乏味。
几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聚在一起提出个馊主意,不如开学前办场淫趴爽个尽兴,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心痒痒的,但毕竟这是人家沉二少的地盘,需得经过他同意,作为纨绔头头的沉初棠听后,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大方地点了点头。
他对女人没兴趣,也看不上这种烂俗的趴。
现在却想到了个折磨人的好法子。
把那女人送过去不正好?
围着转他的公子哥一半多是些人面兽心满脑子开炮的浪荡子,在床上玩死过几个人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只可惜女人现在半死不活的,怕是没人看得上,不过不急,再给她养上几天,过过最后的好日子,也算他破天荒的大发慈悲了一回。
听这女的叫什么温来着?在意安是个人憎狗厌的小太妹,仗着家里有点背景捧高踩低的事情没少干。
温家他不知道能有什么背景,在他眼里连蝼蚁窝都不如,点点手指就能轻易碾碎,到时候略施威压,不怕她闹,这贱女人真是嚣张到活腻歪了,哪来的胆子敢招惹他的人?
沉初棠脑子里很合时宜地冒出句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禁感叹这句话简直精妙,太符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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