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叶慈今日看完黎婉的信,第一句就如此问,尉迟南玦心想:这必是师父说了什么。于是坦白而言:“自玫瑰谷一别,我未再见过叶梁师妹。”
虽然这是谎言,可是尉迟南玦总不能告诉沈叶慈,自己其实每年都有见到叶梁,甚至自己还入过仁世国王宫。尉迟南玦自知自己一番心思无法与旁人述说,更何况自己的的确确与叶梁并未真正面对面,更未相见说话,所以这话其实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谎言。
尉迟南玦此时此刻不愿再生枝节,宁可长话短说,也不愿吐露自己实际的内心话。
也因为如此,尉迟南玦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那就是在沈叶慈面前,因他曾为叶梁所做的那些事,为自己博得沈叶慈的格外偏爱。
一件事不得不提。
有一年祈月兔灯节,沈叶慈机缘巧合看到了尉迟南玦挂在仁清宫梅树上的兔灯,那上面有一朵梅花印在小兔的左腿上,众人都未发现。
可是沈叶慈知道,仁世国王宫的兔灯都是没有梅花印的。沈叶慈也曾暗中让侍卫调查此事,可是却查不到半点踪迹,后来沈叶慈也就未将此事再放于心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兔灯从未给仁世国带来任何实质性的麻烦。
久而久之,沈叶慈也以为是宫中某个宫女或侍卫从宫外买来,挂着讨个主子的彩头,或者是许愿什么希望灵验罢了。
而且沈叶慈自始至终认为:四国没有什么人真有本事在仁世国王宫来去自如,而目的就是为了挂一盏兔灯在梅树上。
此时的沈叶慈,见尉迟南玦回完话之后脸上有几分不安定的神情,她未细想也不追究细问,只当论及儿女情长,尉迟南玦不自然实属正常。
接着沈叶慈说了一句让尉迟南玦大吃一惊,但又惊又喜的消息:“梁儿现在耳堂国,你马上动身去一趟那里,现在梁儿是绿溪的主人。这是你师父的意思。”
“梁儿留书不是说会去凝寒宫吗?现怎么做了绿溪的主人?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这是萦绕在沈叶慈心头巨大的疑问,但她只字未提。
绿溪,有名动四国的箫的传闻,尉迟南玦的暗卫早就把这个消息传回来,禀告了尉迟南玦。
当日尉迟南玦听了此消息,也有动过念头:等自己再回耳堂国,顺便去拜访一下绿溪。倒不是他对箫的下落感兴趣,而是尉迟南玦想验证一下,自己多年来悬于内心的一个答案,就是箫的主人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人?
但是尉迟南玦遇到了中毒的沈叶慈,他需要一直照顾沈叶慈,所以尉迟南玦并未让暗卫继续打听绿溪的相关信息。
今天听沈叶慈提到绿溪,竟然和叶梁有关,尉迟南玦心中陡生近乡情怯的情绪。
终于要直面叶梁,尉迟南玦怔怔呆在当地,沈叶慈的其它柔声叮嘱,在此时随着慢慢逼近的夜色,伴着阵阵花香渐渐飘离了枫谷,仿佛一缕缕南风轻轻吹至耳堂国……
因为尉迟南玦此刻未向沈叶慈吐露自己对叶梁的一番心意,便为以后种下了再也难以开口解释曾经的所做所为的机会,这是后话。
那个玫瑰谷之后,再也未见,这回复终究是以假乱真了。
可是四国风云变幻莫测,谁又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而那关乎风花雪月的情殇,也在岁月的沉淀中变得那么微小几近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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