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之笑得更加灿烂,他忽然一把搂过宋西岭,贴上了他柔软的唇。
烟草的香味顺着舌尖强势地侵略着他口腔的每一处,唾液扫荡之处,如同万军过境,攻城掠地,片刻间将他的一切掠夺得一干二净。宋西岭的呼吸有些困难,他无处安放的手渐渐攀上了傅珩之的肩,想要推开他。
然而那力度在傅珩之看来不值一提,他另一只手摁在宋西岭的后腰使得两个人贴得更加紧密,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宋西岭喉咙深处急促的气息,才松开了他。
他的嘴唇微张,红得仿佛要滴血,一双眼睛失焦地望着傅珩之。
傅珩之的呼吸和心跳也有点乱,他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指狠狠摩挲宋西岭嫣红湿润的唇,嗓音低沉:“嗯,我答应你。”
……
过年假七天,两人同居一室,门都没怎么出。
初五的时候,傅珩之看着电脑,突然问他:“西岭,今年不准备回家了么?”
宋西岭一愣,他这才想起,他在一个大多数人都和家人团聚的日子里,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和家人打一通电话,而傅珩之直到今天才提出了疑问。
傅珩之对他那些敏感情绪的照顾简直到了极致。
宋西岭说:“不回去了。”
他羞于和人谈论自己的家庭、父母,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别人都以为他是孤儿。
毕竟,他跟孤儿的情况也差不多。
幸好,傅珩之没有露出他惯常见到的,也最害怕的那种或怜悯,或好奇的神色,他只是点了下头,解释道:“初六我要上班,那白天你就得自己在家了,我给你买了几个游戏,到时候解闷。”
那一刻宋西岭觉得,如果傅珩之想要和他谈论家庭和家人,他不介意撕开自己心上陈年的伤疤,全部向他展示出来。
他把脑袋靠在傅珩之怀里,后者环臂搂住了他。
宋西岭听着他心脏蓬勃的跳动声,说:“你呢,你不回家吗?”
他笑了笑,说:“不回去,家里不欢迎我。”
宋西岭抬起了头。他没有听过任何关于傅珩之家庭的故事,他以为他和万千天之骄子一样,生来就被铺好了布满鲜花的路。
一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到大都聪明好学,年纪轻轻就攻读了名校博士,之后顺理成章地当上总裁……
傅珩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疑惑,摸了摸他的头,说:“还挺八卦。”
“……”
傅珩之:“我十一二岁时生母就去世了,然后生父另娶,我出国读书,二十四才回国。和那家人两看相厌,懒得自找不痛快。”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宋西岭诧异地睁大眼睛,他没想到傅珩之的过去居然这么坎坷。
傅珩之则暧昧地靠近他,呼出的热气洒在宋西岭的耳畔,手指抚上了他背部右侧凹凸不平的某处,蝴蝶骨和肩膀的中间。手指温热的触觉并不明晰,仿佛隔着一层屏障。
这个位置,是这段时间以来,宋西岭从不让他碰的地方,可现在却被傅珩之轻轻地用手指反复摩挲。
“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解释一下,这里是怎么回事?”
细密的刺激如同电流一般从伤痕出发,在体内乱窜,宋西岭骤然滞住,他挣扎了一下,想推开那只手。
感受到他的不安,傅珩之松开手,拥住了他:“好了,不强迫你说。”
宋西岭停止动作,在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安静下来。他的眼睛闭上,缓缓地开口。
“小时候烧伤的。”
“怎么回事?”
“爸爸抽烟乱扔,家里着火了,没人管,我没及时跑出去。”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宋西岭已经忘记了具体是何年何月,只有火舌舔舐皮肤的记忆时常出现在梦境,即使没有相似的热源,神经也会因为各种刺激而把痛觉反射到大脑。
宋西岭从不碰那里,从不主动照镜子,洗澡的时候也只用凉水草草冲刷。不敢去公共浴室,不敢当众脱衣服,夏天不敢穿无袖t恤……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都成为了他的常态。
他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这块丑陋的伤疤,如同守一扇门,一个通往他阴暗不堪的过往的必经之地。
这是第一次,有人触及到了门外的一条警戒线。
傅珩之叹了口气,他没有问具体情况,也没有评价什么,而是更紧地搂住了他。
感受到额头细密柔软的吻,宋西岭舒服得蹭了蹭他的脸颊,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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