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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1页）

米雪儿把小博一直抱到大厅的沙发前，沙发上坐着的宋持和宋恒都站了起来，米雪儿放下小博对宋恒用英语兴奋地说：“宋恒，你看，文博的儿子。”然后又用中文对小博说：“这是爷爷，小博快叫。”小博认真地看了宋恒，正犹豫着，后面跟进来的楚宁拉了他的手臂说：“小博，叫爷爷，还有叔爷爷。”小博这才开口叫人了。此时安娜扶着陈蓉从二楼下来，见了小博，安娜放下了陈蓉的手臂两步上前，弯腰细细打量了小博，小博这两天到处地给人像看猴那样看，他已经习惯了，看见样子半洋半土的安娜，也没有怕生，瞪大眼睛也看着她。安娜打量完了说：“叫姑姑。”小博眼睛还在安娜的脸上但是摇着头，安娜再说：“我是你亲姑姑，叫姑姑。”小博说：“不，你是外国人。”安娜有些生气地用她不是很标准的中文说：“外国人也是你亲姑姑，叫姑姑。”这时米雪儿走了过来对安娜说：“你别吓着他，他还小。”说着把小博拉到自己身边来。

安娜不高兴地对刚进来宋文博说：“文博，你儿子都不叫我姑姑，他太没礼貌了。”宋文博看了看安娜说：“你呢？你叫我什么？还要礼貌。”说着也不理安娜自己走到沙发上坐下了，安娜生气地直跺脚说：“死文博，你为老不尊，你上梁不正下梁歪。”安娜大学主修汉语，毕业后当了汉语老师，但是她的汉语水平不见得有多高。米雪儿抱着小博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说：“怎么没见面就说想着，一见面就吵呢？”安娜听了，不理会宋文博了，坐到母亲的身边逗小博玩。

这次宋恒是和米雪儿和安娜一起回来的，澳洲公司的事情现在主要交给安琪打理，所以安琪无法抽身回来。林清把魏楚宁拉到大家面前给宋恒米雪儿介绍说：“大伯大嫂，这就是小博的妈妈楚宁。楚宁，这时文博的父亲宋恒，这是米雪儿，还有安娜。”一直以来魏楚宁都没有正式认识宋恒夫妇，所以林清首先给他们作介绍，楚宁礼貌地向他们点头说：“伯父好，阿姨好。”宋恒站起来点头说：“这些年小博都是你一个人带着，辛苦你了。”

不知道怎么的，楚宁听了这话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米雪儿则上前给楚宁一个紧紧的拥抱，在楚宁耳边先是用英文说了“thankyou”然后又用中文说了句谢谢。

祭祖的东西已经在一楼的大厅处摆好，陈蓉还在指挥着佣人这样该怎样摆那样该怎么摆。林清看了看时间，小声对安娜说：“安娜，你带楚宁上二楼休息一下吧。”楚宁明白林清的用意，自己和宋文博现在的状态她应该是清楚的，她让安娜把楚宁带上二楼休息，是为了避免等一下祭祖仪式中的尴尬，既然楚宁不愿做宋家的媳妇，就没有理由让她给宋家祖宗上香。谁知道宋文博听了却拉住楚宁的手说道：“不用，难道让祖宗认为我儿子没有母亲，是从外面野回来的吗？”

陈蓉回头看了看宋文博和魏楚宁，并没有说什么。仪式开始，陈蓉拿了香在祖宗面前念念有词一通祷告后，再把点燃的香分给各人，宋恒宋持兄弟先拜祭上了香，然后是宋文博。宋文博把手中拿到的香分了一柱给小博一柱给楚宁，带着小博先三鞠躬拜过祖先，然后替小博把香插到了香台上，再回头准备带楚宁也这样做。楚宁却不用他带着，自己上去三鞠躬拜过后，把香插在香台上，一切都做得很自然。楚宁觉得没有什么，既然自己的儿子都已经认祖归宗了，自己给他的祖先进一柱香也是应该的。楚宁和小博进完香后，陈蓉才叫米雪儿林清安娜这些女眷上前进香。

上完香，仪式就算是完成了，陈蓉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地，回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米雪儿虽然是洋媳妇，但是她年轻时候在中国生活过，还是挺懂中国的伦理的，拉着小博和楚宁坐着陪陈蓉聊天，宋文博和宋恒宋持则上了二楼的书房，谈论公司的事情，林清指导佣人干这干那的。陈蓉把小博拉到自己的身边，心疼地摸着他的脸蛋看着他说：“孩子，这就是你的家，今天你终于回来了，让你妈妈带你到处看看吧。”米雪儿却拉起小博的手说：“让我这奶奶陪你到处看看好吗？”小博看了看楚宁，楚宁点点头，小博乖乖地跟着米雪儿去了，安娜看了也跟了上去。

剩下楚宁陪着陈蓉坐着，陈蓉这时才细细地看了魏楚宁，圆润多了，虽然眼底有些黑眼眶，但是掩盖不住脸上和眼睛的神采，现在的魏楚宁可算是一副珠圆玉润的福气样子，只是这种福气未必属于自己的孙子宋文博。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一个人带着小博在北京生活，也不是很容易吧，又要照顾小博又要赚钱，而且北京的生活成本那么高。”楚宁就把自己的生活现状简单地说给了陈蓉听，她说房子是自己舅舅的，房租收得便宜，有舅舅一家关照着一直也没有吃什么苦之类。陈蓉听了后说：“小博难得回来，不知道你是否能够让他多留下一段时间，陪陪我这个老太太。”从回来的那一刻楚宁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陈蓉当面提出来了，当然不好立刻就让她失望，楚宁说：“我先跟文博商量一下吧，看文博的意见怎样。”陈蓉也没有勉强，她说：“我们宋家在文博这一代人丁本来就少，无论你和文博的事情怎样都好，小博都是宋家的长子嫡孙，宋家绝对不会亏待了他的。”

楚宁点点头，回来的时候她就想过，既然带小博回来见这边的人，认祖归宗是必然的，但是楚宁确实没有想过要把小博留在这边。陈蓉又说：“并不是说我们就要把小博留下，只是留下陪陪我这老太太，你都知道文博为了你一直都没有结婚，我没有嫡亲的曾孙。”楚宁听了马上说：“我也没有那样想，如果小博愿意的话，就让他暂时留在这边吧。”话一下说了出来，楚宁心里还是有些后悔的，也许自己应该和眀辉商量一下再决定的，但是陈蓉听了高兴地说：“只要你同意了就行，至于小博，让他在这里住下几天，他自然就愿意了。”

小博已经跟着米雪儿逛了一圈楼上和花园回来，他跑到楚宁的身边高兴地说：“妈妈，花园真大，比我们幼儿园还大，还有一个泳池呢，姑姑说让人把水放满，吃饭后她教我游泳。”楚宁看着儿子兴奋的表情，她想如果真的让小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她都不知道小博还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北京去了。安娜拉着小博的手对楚宁说：“嫂子，我带小博出去一下，你同意吗？”小博说：“姑姑说要带我出去买泳裤，她要教我游泳。”楚宁想安娜也不见得认得路，于是建议说：“要不等一下让文博带你们出去买？”安娜摆摆手说：“不用，就这里走下去在路口处就有一家店，里面卖运动的用品，就在那里就有泳裤卖。”楚宁点点头，安娜已经牵着小博的手要出去了，米雪儿对安娜说：“看着小博，小心车辆。”安娜不高兴地说：“妈，我不是小孩了。”

安娜带着小博出去好一会儿都没有回来，林清已经让人开好饭了，陈蓉让米雪儿给安娜打电话，偏偏安娜并没有带电话外出。文博从二楼下来，没有见到小博就问小博哪里去了，楚宁告诉他安娜带着出去买泳裤了，才说着安娜和小博一人吃着一个雪糕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包爆米花。陈蓉看了不高兴地说：“都吃午饭了，还吃这样的东西。”小博把爆米花伸到妈妈的面前说：“妈妈，你试试，姑姑买的，很香。”楚宁摇摇头，她是南方人怕上火，她从来不会买这样的东西吃，也很少给小博买这样的东西，没吃过爆米花的小博自然就觉得好吃了。宋文博问楚宁：“他吃这样的东西怕不怕上火？”楚宁回答说：“吃一点没问题吧。”

吃饭的时候，小博坐到了米雪儿和林清之间，她们两人忙着给小博夹菜，小博的碗上满是她们处理好的菜，小博从来就没有受到过这么多人的重视，他有些不习惯。楚宁坐在宋文博的身边，边安静吃饭边留意着餐桌对面的他们，宋文博似乎留意到了楚宁的安静，他夹了一块菜放到了楚宁的碗里楚宁才回过神来，小声地说了声谢谢，但是才说完就很失仪态地打了个哈欠，宋文博平静地说：“昨晚没睡好，吃完饭就上去睡个午觉吧。”楚宁点点头。陈蓉则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是一个精明的老太太，看来孙子和自己曾孙的母亲也不是完全就没戏的。

午饭后大家坐了一会儿，陈蓉需要回房间休息，安娜和米雪儿要教小博游泳，等一下宋文博要陪宋恒宋持回一趟公司。宋文博把楚宁领上了二楼他的睡房，这件睡房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摆设，楚宁对这并不陌生，她曾经在这睡过几晚的。宋文博说：“你睡一下吧，昨晚累着了，你好好休息一下，让小博陪陪我奶奶。”楚宁点点头，宋文博又说：“如果你觉得闷，睡醒出去见见走走见见朋友也行。”楚宁也点点头，她犹豫了一下说：“我想回一趟B城。”宋文博听了说：“等过几天吧，这两天我比较忙，先让小博陪陪奶奶，你也见见这边的朋友，过几天我陪你们回去。”楚宁告诉宋文博自己想回一趟B城，并没有要他陪自己一起回去的意思，不过小博还是要带回去的，重阳快要到了，她想带小博回去给自己的父母奶奶扫扫墓，见他这样说也就点头同意了。

文博出去后，楚宁拨打了眀辉的电话，但是电话响了很久眀辉都没有接听，他可能在忙着吧，那就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楚宁午睡的时间确实挺长的，睡醒下楼已经快五点了，花园泳池那边传来了笑声，原来大家都在那，陈蓉和林清在岸边阴凉处坐着，米雪儿和安娜和小博都在泳池里，小博看见楚宁走过来，趴上泳池的边上对楚宁说：“妈妈，你看，我会游三步了。”说完转身下水游给楚宁看，但是毕竟是刚学，才游了两下就呛了口水，米雪儿忙把他捞起让他把水吐出来。

楚宁坐下，娟嫂给她端来了果汁饮料，林清说：“本来还想叫你陪我上一趟街的，你一睡就几个小时。”楚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有事吗？”林清说：“也没有什么急事，只是想给小博买些日常用品衣服什么的，今天不行就明天吧。”楚宁点点头，陈蓉看了看楚宁说：“昨晚没有睡好吗？”楚宁有些不好意思的，她说：“可能有些认床吧。”这理由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

宋文博和宋恒宋持准时回来吃晚饭，还有宋文娜本人，只是没有带儿子程阳和程家齐，她说今天是自己娘家的团聚日，姓程的那两个不是宋家人。小博玩了一整天，才吃完饭就想睡觉了，他挨到楚宁的身上就要闭上眼睛。米雪儿见小博这样过来要带他上楼去睡觉，楚宁眼睛看着宋文博，看他意思怎样，宋文博知道如果小博留在老宅这边过夜的话，楚宁是不会跟自己回公寓那边的，于是抱起挨在楚宁身上的小博说：“不用了，我们回去吧。”宋恒见这样说：“孩子都睡了，就让他在这里睡就行了，米雪儿会看着他的。”宋文博并没有回答宋恒而是对陈蓉说：“奶奶，明天早上我们再送小博过来。”陈蓉同意说：“那回去吧，刚才上池的时候他奶奶已经给他洗过澡了，回去不用再洗澡了。”

宋文博抱着小博走在前面，楚宁跟在后面，上车的时候宋文博先让楚宁上车坐尾座，楚宁坐好后才把小博交给楚宁抱着，然后自己再回到前面的驾驶位上。

看着宋文博的车开了出去，宋恒说：“小博都睡了，还硬要走来走去干什么？”陈蓉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说：“你知道什么，你儿子现在需要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机会，你知道不。”

作者有话要说：

☆、重回B城

回到公寓，安排着小博睡下，楚宁把今天在老宅宋文博奶奶提出要把小博留下一段时间的事情说了，宋文博点燃根烟深深的抽了一口问道：“那你的意见怎样。”楚宁如实回答说：“我来的时候没有和眀辉说过这，我想和眀辉商量一下这事。”宋文博一听不高兴地说：“和他商量，凭什么？小博是我的儿子，这只是我跟你和小博三个人的事情，跟他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楚宁见提起眀辉宋文博的态度这样，也就不好再提了，宋文博见楚宁不说话，他狠狠地抽了几口烟，这些年来，他的烟瘾又重了。楚宁一直在看着他，然后说：“那你的意见呢？”宋文博这才白了楚宁一眼说：“我有什么意见，我当然想小博留下。”楚宁说：“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让小博暂时留下吧，我先回一趟B城，然后先一个人回去上班。”说完她走到自己的行李箱前，找衣服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来，宋文博还坐着客厅的沙发抽烟，楚宁也不想去理会他，虽然今天下午睡了很长时间暂时还不想睡觉，但是她并不想对着宋文博的那张脸，转身要回房间去。但是在进卧室前宋文博拉住了她的手臂，让楚宁面对自己说：“楚宁，再给个机会我们好不好。”楚宁有些不是很明白他的话，宋文博把他拉进自己怀抱中抱紧说：“楚宁，我们都已经有了小博了，小博需要妈妈也需要爸爸，再给个机会我好不好。”宋文博前面说的是再给个自己我们，后面说的是再给个机会我。

楚宁低了下头说：“文博，我和眀辉……”却一下不知道怎样说下去，“我和眀辉在一起快三年。”“我和你呢？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楚宁好艰难才说出一句，却被宋文博打断了。“文博，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而是，可以说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我认识了眀辉，而我们在一起快三年了，这三年来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宋文博听了慢慢放开了楚宁，楚宁的那一句“在最艰难的时候”重重地伤害了他，楚宁口中的这种最艰难，难道和自己没有关系吗？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十三年前，自己也曾经重重地伤害了楚宁，然后一走了之，现在自己怎么好再去要求楚宁给机会自己呢？

但是他说：“楚宁，但是我知道你仍旧是爱我的，更何况我们还有小博。”这本来是多么有力的理由，但是宋文博却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反而多了哀求的成分。“小博，他需要完整的家庭，你知道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小孩多可怜，你怎么忍心让小博也像我们小的时候那样，离开了爸爸或妈妈。”楚宁的心软了，小博是她致命要害，宋文博击中了，但是她眼神一改脸部一绷说：“你没资格跟我谈小博，他是我一个人养大的，你没资格拿小博来谈。”宋文博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小博，我知道这些年你和他受的苦，但是你不能因为我的不对就剥夺了小博的权力，孩子他是没有错的。”

楚宁的眼泪流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带着小博北上投靠舅舅的情形又出现在眼前，还有一次晚上小博发烧，自己在大雪天抱着孩子外出，打不到车就这样抱着孩子在雪地里走了两里路，到了医院的时候自己身上和孩子头上都结了冰。那些情形又出现在眼前，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说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很好，但是在小博面前她却没资格说，在宋文博的面前她也无需伪装，因为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小博本来可以享受更多的，但是却跟着自己受苦了。

她慢慢地靠在门边蹲了下来，流泪变成了抽泣再转成痛苦，是的，宋文博从来就没有说过不要小博，小博本身就是宋家的长子嫡孙，是澳亚集团的继承人，现在跟着自己在北京，过着外来工子女的寒碜生活，自己这样做，对小博来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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