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放肆的笑声,其他人也纷纷狂笑,并朝我射来轻蔑的目光。我心下恼怒,冷冷地盘问面前的大汉: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白眼一翻:本来嘛,我是不会向自己的名字告诉大狗熊的,可是看在斯格巴娜的面子上,我就随随便便告诉你好了——我的名字叫乌吉,你可要好好记住。
我呵呵一笑,打趣道:你的妹妹一定叫白凤,你们兄妹俩加在一起,就是乌鸡白凤丸了——哦,三碗不够,五碗怎么样?
那汉子愣了一愣,显然没能理解乌鸡白凤丸的含义,但随即吼道:五碗就五碗,喝完的是勇士,喝不完的是王八蛋!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和乌吉各饮五大碗浓烈的蒙古烧酒。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喝过酒,这哪里是人在喝酒,简直是牛在饮水。我酒量向来不是十分深湛,这次纯粹是一时赌气,冲动之下才跟人家如此拼命的。五碗喝尽,那酒在我肠胃之间东奔西突,仿佛一条火龙在里面不停地翻滚。强烈的灼痛让我满头大汗,可是为了面子,我咬牙切齿,硬是一声不吭。
如果我当场趴下,乌吉或许会很不屑地放过我,可我打肿脸皮充肿子的做法,深深激怒了乌吉。他把蒙古袍扒掉,远远扔到角落里,*着上身,双眼通红地对我喝道:好小子,你还死撑,今天还收拾不了你吗?来来来,你跟我到外面去,我们每个人骑一头马,到雪地上跑一个钟头,谁先回来谁就输,谁输了谁就马上离开斯格巴娜!
乌吉似乎稳操胜券,而众人对乌吉显然也满怀信心,因此对这个非常危险的游戏居然异口同声地附和。斯格巴娜轻轻皱起眉头,劝阻乌吉:乌吉,你以前一个人杀过三条狼,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你已经不用证明什么了。来,大过节的,如果酒还没喝够,大家就继续喝酒吧。
斯格巴娜明明在委婉地阻止乌吉,可我乍听之下,感觉这话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是啊,乌吉是勇士,已经不用证明什么,那就是在挤兑我呗,说我还需要证明什么呗!
想到这里,我腾地站起,脱去身上的布力亚特袍,还有斯格巴娜当垃圾处理的那件黑色毛衣,和乌吉一样*上身。脱掉衣服,我抢先向门边奔去,口齿不清地叫道:去你大爷的乌鸡,来就来,谁怕谁啊!
乌吉当然不甘示弱,大步流星地出了蒙古包。外面站着一溜的马儿,我和乌吉各自挑了座骑,翻身跃上马背。这时节,清冷的下弦月落寞地悬在天际,筛下满地凄凉的月华,雪地上光可鉴影。
斯格巴娜纤长的身影轻轻拢来,我抬起醉眼,冷冷地盯着她。我认为,这个女人骨子里一直在轻视我,今晚请我赴宴,也不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情谊,而是可怜我身在他乡,孤苦伶仃罢了!
斯格巴娜叹了口气,声音就像月光那样柔软:这样的游戏,很好玩吗?你要是冻坏身子,那个桃花就算找到又有多大意义?听我一句话,去向乌吉认个输吧,你不用向他们证明什么的。
她的话我现在已经全然听不进去,呵呵,我是向他们证明什么吗?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头脑发热,双腿使劲在马肚上一夹,人和马就向远处茫茫的雪地驰去,转眼之际,牧民区已经远远抛在后面,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我在雪地上发疯似地狂奔,酒意上涌,我嘴里嗬嗬大叫,一会儿深情地呼唤桃花的名字,一会儿对这个世界破口大骂。如果这个时候你恰巧在蒙古包做客,又恰巧酒喝多了到外面雪地里方便,再恰巧看到我这个样子,那保准你会吓得尿意全无。
如此驰了许久,我身上竟然阵阵发热,丝毫没有感到寒冷。正在暗自得意,迎风扑来一阵寒风,打得我浑身寒颤。抬头再看那轮下弦月,居然很快地闪进乌云堆里。
雪地上忽然阴暗下来。风再来时,竟然夹着肥大的雪花。在这风雪交加中,我的座骑迷失了方向,徒劳地在原地兜圈。最要命的是,我开始感到浑身发冷,两排牙齿格格的互相打架。
勒住马儿,我不无悲伤地想,难道大年三十夜,我就这样葬身雪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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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晚上要收看奥运会开幕式,因此不能更新5千字,在此向各位忠实的读者朋友表示歉意。我争取明天让大家看到桃花吧:)
如狼似虎续集(019)
可是就这样活活被冻死,我实在心有不甘。记得前两个月在北京,那个下雪的早晨,桃花相当孩子气地闹着要我陪她去天山看雪,她说:外面下这么大的雪,可是马上就融化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天山的雪是终年不化的,肯定特别漂亮。嗯,我还想到天池里去洗澡,四处飘荡着白雾,就像一个仙女——老灭,你说我像仙女吗?
我当时很牙疼地说她是魔女,桃花嘿嘿的笑,说不管她是仙道还是魔道,我都别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如今言犹在耳,可飞雪满天,只把我一个人孤独地包裹,似乎老天爷要把我打包寄到另一个世界了。以前颓废时节,我想过生死的问题,觉得生亦何欢,死亦何悲,对生死,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现在,我有了心中牵挂的桃花,开始变得像蝼蚁一般贪生怕死。一座城池,如果里面有你留恋的人,那你就会留恋这城池;一个世界,如果其中有你留恋的人,那你就会留恋这世界……我多么渴望桃花的手掌可以穿越这重重的风雪,出现在我的面前啊!那样,我会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在她的手掌心里写下“我爱你”三个字。呵呵,这三个字是很俗,可我本是俗人一个。
俗人,总是要死的,不管对世界多么留恋。我光着膀子的身体,终于抵挡不了风雪刺骨的寒冷,委倒在马背之上。随着雪越积越厚,马儿已经不再兜圈,它的四腿深陷在雪地里,仰天悲嘶,苦苦挣扎。
我心想,横竖是死,何必搭上另外一条生命,我何不让马儿逃生去呢,万一它颇具灵性,可以找回原处,没准还有通风报信的作用。于是滚身下马,在马臀上狠击一掌。那马终究和我没有任何感情,忽然吃轻后,兴高采烈地长嘶,随即迈开四蹄奔跑,转瞬消失在白蒙蒙的风雪里。
我跌坐在雪地里,蜷成一团。风雪继续无情地袭击,我的意识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流沙般难以遏止。我感到自己的灵魂逸出肉身,在风雪的包围圈里踉踉跄跄,慌不择路。前面不远处,浮出一个白色的影子,仔细看去,竟是身穿白色棉服的桃花!她脸色是那样的惨白,浑身倦倦的,可她在向我招手!我心中的狂喜难以抑制,可脚下却非常的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费尽力气,似乎在跨越千山万水!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回头看去,居然是身穿白色婚纱的杨晓!她手执白晃晃的尖刀,飞快地朝我冲来!近得身来,杨晓一声不吭,将刀深深刺入我的胸膛!尖锐的疼痛从胸口开始弥漫,就像这漫天的雪花……
疼痛让我恢复了意识,飘荡的灵魂重新附丽到肉身。我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一条狗正咬住我的小腿,拼命地拖动。黄毛丫头!是她在救我!
莫名的感激让我呻吟出声。我重新萌发出求生的意志,在雪地上吃力地爬动。虽然速度比毛毛虫的蠕动快不了多少,可离牧民区近一步,就多一分获救的希望。只要有一线的希望,我们就要付出百倍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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